() 听黄泰讲故事,苻健面部表情,起初微笑,渐而凝重,待得故事讲完,已是一脸愠怒:“此人真是欺鬼太甚!”继而向黄泰道:“人心有时比鬼都可怕,天下最难得者,民心也。治国之道,不可偏于慈,亦不可偏于酷,慈则民欺官,臣欺主,酷则官逼民反,生灵涂炭!”黄泰道:“陛下所言极是,国家治乱,与民心相关,若父慈子孝,君君臣臣,则尊卑有序,上下和谐。若天下百姓,心怀不轨,每欲不劳而获,强取豪夺,则战争必起,弱肉强食。佛陀是西方圣人,教化众生放下心虚妄不实的妄想,认清生老病死的根源,修学戒定慧,直至见性成佛。佛陀教化,重视因果报应,讲,人在六道之,称不上“好”也不能说“坏”,上比则不如天与阿修罗,下比则强于地狱恶鬼畜生。人一念善则可比于天人,一念恶则犹如地狱恶鬼畜生。宋定伯卖鬼,说明人心可比鬼还坏。以教化天下众生比喻,只有转化人心,化掉人心的杀,世间才不会有杀戮和战争,国家才会长治久安,人民才会安居乐业。天下的教化,只有孔圣人的儒家和佛陀的释教能达到转化人心,化解世间戾气,救人民于倒悬之功效,望陛下以儒家治天下,以释教化人心,则民族自能融合,国家自可强盛!”苻健转忧为喜,说道:“听黄爱卿之言,朕无忧矣。”苻健又将兴建太学的事托付给黄泰。黄泰醉心于研究易经,本无意为官,但太学本是研究学问之所,兴建太学不仅可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而且教学相长,自己的学问也会增长,遂应承下来。
不数月,黄泰就将太学办得有声有色。苻健极为重视太学,每月必来视察一次,考问学生学业,与黄泰讨论经典,皇子与诸大臣的子弟也多来太学学习。
易经有云,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黄泰醉心易学,管理太学之际,与诸位同仁互相切磋,卜筮之技,已臻炉火纯青,每言近乎必。却说这日,黄泰乘坐牛车,从家赶往太学,路上看到邻居王大,牵着一头黄牛,在街上行走,黄牛依其身侧,伸颈长鸣,声音哀厉,似是恋恋不舍,便随口吟道:“牛飞复返,载妇驮金。”王大闻声回视,见是黄泰,忙跪拜路旁。黄泰事急,无暇多语,道声:“恭喜!”便驱车而去。王大如坠五里雾,不知黄泰所言何意,摇头苦笑一声,继续向牛市方向赶路。这王大是黄泰西邻,只有草房间,与老娘相依为命,虽长的英俊魁梧,一表人才,只因身世孤苦,年过十尚未讨上老婆,往日里只在市肆为人打些零工,赚钱糊口,黄泰搬家来此,家缺乏人,便常雇其干些杂活,所以王大见到他磕头施礼。近日来,王大老娘身患重病,家银钱用光,而病情却不见好转,王大是个孝顺之人,忧母之病,眠食俱废,为筹集银钱,医治老娘,便决意将家母牛卖掉,只留一头小牛。这母牛颇有灵性,似是知道将被卖掉,留恋牛犊,厉厉哀鸣。
单说这王大,将牛牵到市肆,卖了个好价钱,心欢喜,便割了半斤牛肉,连同牛钱都放在褡裢里,搭在肩上,快步回家。正行间,忽听脑后一阵凄厉的鸟叫声,伴随着金翅扇风,呼啸而下,似是直奔自己而来。王大吃惊不小,跌坐于地。抬头看时,一只大雕近在咫尺,双翅翕张,激起满地尘沙,两只利爪正向自己面门抓来。王大本能的伸遮住了面部。那金雕并不伤害王大,却将他肩上褡裢抓住,腾空而去。王大稳住心神,四下看时,那金雕早飞得没了踪影。没了牛肉不打紧,丢了银钱如何救治老母,王大坐地痛哭,悔不该将牛钱放在褡裢里,忽想起早间黄泰那句话:“牛飞复返,载妇驮金。”心暗想:“我这卖牛得来的银子被金雕叼走,岂不是应验了黄老爷所说之话,难道这牛还会自己回来,妇人和金银是不敢奢望的,只要还了我的牛,便谢天谢地。”
王大收住悲声,匆匆回家,他是个老实之人,不敢撒谎,便将卖牛的银子被金雕叼走的事如实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