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家业较前日益兴盛。只他xìng喜游侠,不慕名利,从幼年起便好武好jiāo。父死不久,遇见一位前辈能手,爱他天资颖异,留住三年,传了许多惊人的本领方始别去。尚德虽然武勇绝lún,并不以此自满,加以家学渊源,文事一样喜爱,xìng情只管豪侠,言动之间却带着三分书卷气。因他千金结客,不论文人武士,只有一技之长,前往相投,无不竭诚款洽,特予优礼。见人又极谦和,就是不相干的游子商旅错过宿头,只要以礼来见,从无拒绝。那一站又最长,容易错过宿头,所居恰在中间。起初一班江湖上的混人和贪便宜的过客当他公子哥儿,不是妄想依附引诱于中取利,便拿他当作乐得白吃白住的户头,认成了一个不要钱的现成旅店。
尚德先还未觉,日子一久,渐渐看出人心诡诈。他为人饶有智计,怎肯受了欺骗?
始而抱着千金市骨之意,想借众人之口传到江湖上去,使那奇士异人闻风而至,只jiāo上一两个,便不在这一番精神应酬。嗣经一聪明门客点破,说薰莸不可同器,鸟兽难与同群,这样做法,反使高士裹足,异人却步,怎肯同流合污,受你供养?尚德方始恍然大悟,同时那来的人也真太不像话,于是改了方法,把来客分做三等款待。如真风尘英贤豪侠之士,便不惜推心置腹,生死论jiāo,这算作头一等;其次江湖闻人,翰墨朋友,只要内外功夫、诗文书画略精一技,也不惜盛筵款洽,以礼迎送,慷慨论jiāo,有求必应;至于过往商旅,除了当道职官不肯无故接待外,只要来人不甚鄙恶,真个错过宿头无可栖止,也可容纳,但只假以一席之地,略供一顿寻常饭食,明日即行,不得再留,此辈另有几间房子,设在附近,不得入门一步。对于那些无聊混人,先以善言遣走,如再纠缠,或因软骗不行,虚声恫吓,略显身手,也都鼠窜而去。经此一来,小人远隐,恶客日少,侠声所播,年时一久,着实jiāo了不少好朋友。xìng又疾恶如仇,卫护乡里,宵小盗贼没钱用,找他明借行,如想在他附近百里方圆以内作案害人,休想讨得丝毫便宜。端的文武全才,威名远震,东南诸省很少不知道他的。
尚德因小时受虐逃出,多亏尧民相助,送还家乡,常时想起感念,当父母去世后数年中,也曾命人带了礼物进京问候。第一次正赶尧民丁忧在籍,去人没打听出原籍地址,就回去覆命,等打听出时,尧民业已服满进京。二次再派人去,正值尧民外放四川学政,道途辽远,来往参差,终未见到。久意亲去,不能分身。尚德年幼丧亲,父执多不熟识,来往俱是江湖奇士、风尘异人,官场俗吏又所厌恶,绝少相见,不觉耽误下来。近月才听人说尧民出任本省桌台,因闽抚贪庸,两下无异水火,正要着人探听真切,准备亲往拜望,还没有走。这日和一些门客武师商量夜饮,忽然下人投帖,说南胜镖局钟、卢两镖师保了暗镖,还有三个同行游侣由此经过,错了宿头,派前站师父周平前来拜庄借宿,一行人马随后就到。
尚德久慕南胜镖局谭镇南的名望为人,以前他手下镖师曾说来拜望过,周平原是熟人,玉麟江湖上早有名望,卢虽不深知,料非寻常人物。闻言大喜,连忙出接,先和周平相见,意yù亲骑迎候,周平再三谢阻,骑马归报。尚德满心结纳玉麟,当时勉强答应,人去以后,跟着备马,率了门客杨辉、雷正、朱鹏举、林开平一同赶去,恰巧众人无心步行入庄,成了极敬礼数,越发高兴。原意重在钟、卢二人,余客只是连类而及,不料竟会巧遇儿时恩人,先看尧民眼熟,后来越看越像,又听姓虞,越发断定无差,行礼拜见之后,起身说了经过。
这一来成了一家,彼此好生欢幸,谈了片时。外屋盛筵已然备好,下人来请入座。
众人共分两桌坐下,俱都开怀畅饮。良夫博学多闻,健谈善饮,尚德尤为佩服不已。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