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原本就很憔悴的面色变得愈发难看。
“我不是说过,这长安里的衙门只认钦天监么,怎么能让礼部接手!”
张元少见李时这般表情,感觉自己坏了事,一时竟是有些慌乱。
“哪来的狂徒,好大的口气,长安的衙门只认钦天监?你置中书门下六部于何地?”这时,一道怒声呵斥从旁边传来,正是白敏中。
同样昨天来到长安且宿醉的白敏中一觉起来神清气爽,昨晚几个同党的吹捧让他有些飘飘然,摆足了官威想要给那些个不走心的驿站小吏些颜色瞧瞧,却是听到一些扎耳的话,立刻怒斥出声。
待瞧得口出狂言之人,只觉有些眼熟,白敏中立刻就想到了昨日城门街头看到的那个和一妖道相拥的青年,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原来是传说中的剑南酒道子啊。这世道也当真奇怪,我等进士及第,十年寒窗才换得宦海蹉跎,xg 至极才能从中脱颖而出,而某些人,只学些歪门邪道,谄媚天子,便可平步青云,偏又只有祸国殃民的本事,呵呵,人心不古啊!”
这一番讽刺言语激的张元面露怒色,同行一路,他当然知道李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已引为挚友,哪容得他人诋毁。
李时却是半点回应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糟老头的兴趣也没有,只是瞥了他一眼,嘴里对张元说:“我去吃些东西,你去赵归真府上把事情交代一遍,让他想办法应付吧。然后你给将士们放个假,赏赐虽然还没发下来,我那还有些铜钱,你先拿去垫着,请他们好好吃一顿。”
说着便走了。
被华丽丽无视的白敏中气的吹须瞪眼,心里把李时的可恶等级默默拔高了数个档次,几乎和赵归真持平,就比李德裕差些,开始默默盘算着怎么在天子面前参李时一本。
一个时辰之后,赵归真在一个小茶馆内找到了发着呆的李时,火急火燎地抓起李时的肩膀前后摇晃,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这做的什么事!让你悄悄给道爷带一坛子贡酒你不肯,却把所有的贡酒都送进礼部那个大窟窿里头,雁过拔毛你懂不懂,到时候送到李瀍那头只剩几坛子,你让道爷怎么交代!”
口不择言连天子名讳都敢直呼,赵归真果真是气糊涂了。
李时推开赵归真的手,慢慢悠悠地吃着茶团子,说:“几坛子就几坛子呗,太多天子也喝不了。酒仙飞升之前尝尽剑南春,只余数坛,却蕴含酒仙口中精华,就这么糊弄不就可以了,反正你赵仙君说什么天子都信。”
赵归真却是苦起了脸,道:“你说的轻巧,道爷我之前可是跟天子说,需要七七四十九坛剑南烧春作乾坤内阵,九九八十一坛作坎离外阵,方可引来酒仙,现在让道爷我再去说那数坛精华的鬼话,你是嫌道爷命不够长么!”
说完怒极,竟是恶从胆边生,赵归真一把抢过李时手中盘子,在李时目瞪口呆之中将剩下的几个茶团子一股脑塞进嘴里。
两人立刻扭打成一团,茶具摔了一地,引来其他茶客侧目。
赵归真终是老了,没几下子便被李时扣住双手,将脑袋按在席上,好生狼狈。
“听着,酒丢了我比你还急,你知道有什么藏在了那批剑南春里面,若是不取回来,你我的麻烦只会更大,所以,别再跟我扯皮了,找酒要紧,明白吗!”李时在赵归真耳边轻语,赵归真果真不再挣扎,李时这才慢慢松开了他。
听到动静,赵归真的几个人高马大的徒弟赶了进来,看到自己师傅的狼狈模样,平时横惯了的道爷们哪能忍受,纷纷面作狰狞之色,却被赵归真又吼了出去。
赵归真整理好道袍,努力使自己心情平复下来,说:“现在再去礼部肯定是找不到那批酒了,长安城内盯上这批贡酒的人太多了,你有没有思路?”
“你可认识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