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走不了了,何奕缘暗暗苦笑。果不其然,一道小小的黑暗跑进了他所在的这片小树林,带着卑微的,怯懦的爱恨盯着潭前那两道身影,不是张小凡是谁?
何奕缘默然不语,树下人盯着情侣,树上人盯着树下,一时俱是无言。
“咳咳。”何奕缘突然发声,用力咳嗽了两声,却是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谁!”齐昊登时喝到,和花容失色的田灵儿松开怀抱,脸色中带着羞红。浮在树下的张小凡更是吃惊,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我睡醒了被你们堵在这,又不能躲在这儿听你们小辈情话,只能刹一刹风景了。”
张小凡一愣,抬起头来见到古树上站着个人影,不是一个貌似同龄的少年是谁?他自己生怕暴露,又怎敢揭发?
齐昊面色一红,英俊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不过他是何等人物,心下登时想清楚了厉害,当即歉然道:“是弟子们过错,打扰了前辈雅兴,弟子是”
何奕缘立刻打断道:“我可不知你是谁。就连我现在也是用假声和你说话,今晚上老人家我什么也没见着,你也没和我说过话。”
齐昊一愣,和田灵儿对视一眼,俱是欢喜,当即道:“多谢前辈。”
两人匆匆离去,一直到走过虹桥,田灵儿这才羞得狠狠跺了跺脚,啐道:“也不知是哪位师叔,半夜里不睡觉却来胡闹。”
齐昊握住了她的手,“不管如何,我们俱当作没看见就是,反正也哎呀!”
齐昊猛地跺了跺脚,又是羞愧又是恼怒,“万一不是师门前辈,却是哪位师兄弟算了算了,回去也只是徒增笑料,灵儿,我们走罢。”
两个人下了虹桥,又说了好一阵情话,这才依依不舍分开,各自回房去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师兄,这样你可好受些了吗?”何奕缘下了树,淡笑道。
张小凡吃了一惊,顿时脸上带着红晕,他年少情动,陡然被人叫破心思,又是尴尬,又是羞恼。
心里却难免有些哀凉,就连这点小小心思也藏不住了吗?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一般丢人现眼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杀意几乎喷薄而出,他握紧了怀中的烧火棍,若不是多年修行大梵般若,只怕是瞬间就要难以自持。
何奕缘眯起了眼睛,攥着雪鳞扇的右手握紧了些。
这夜色,又多了几分凄清。
“吼”,一声低低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喷鼻声,突兀响起,张小凡从迷乱情绪中惊醒过来,回头一看,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此时的水麒麟,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眼见这水麒麟如旷古凶兽露出獠牙,张小凡面色苍白,只吓得连连退了几步,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只听“铛”的一声,一件事物掉在地上。
在场生灵俱是低下头看去,只见一根黑呼呼的丑陋短棒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水麒麟此刻却有些奇怪,看了张小凡两眼,注意力倒似乎都被那根烧火棍给吸引了过去。这只巨兽上瞅瞅,下看看,又伸出一根爪子碰了碰,却始终没看出什么来。
何奕缘深知剧情走向,知道灵尊只对邪物憎恶异常,决计不会对无辜弟子动手,本来老神在在呆在一旁看戏,却不曾想眼角间那巨大狰狞的兽头,没看出烧火棍名堂之后,反而朝着自己靠了过来。
血盆大口,锋锐獠牙
何奕缘咽了口唾沫,骇得亡魂尽冒,连连退了几步,右手将雪鳞扇横在身前。
不理会目瞪口呆,好奇心大起的张小凡,何奕缘此时如临大敌,只见水麒麟一双巨目死死盯着何奕缘手中扇子,龇牙咧嘴,作势欲咬。
二人俱是见过水麒麟今日发威,都吓得魂飞魄散,暗暗祈祷道玄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