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叹道:“这位便是我家xiǎ一 jiě了,唉,她这样昏迷不醒已经有六年了,各方名医看过不少。可都是束手无策。更奇怪的是,这么久了。xiǎ一 jiě的容貌却一点都不见老去,那些名医也说不出名堂来。简直是太奇怪了”
“如今这般光景,钟伯你并没有背主而去,反而恪守本心,此等情义当真令人敬佩。”何奕缘装模作样地上前把脉,然后眉头紧皱,闷不做声。
这可把钟伯吓了一跳,忙问道,“公子可是看出什么吗?我家xiǎ一 jiě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公c公子直说无妨,老朽这么多年也c也看开了!”
“欧阳xiǎ一 jiě并没有生病,而是睡着了,而且观她精气神,似乎魂魄不在体内”
钟伯脸色登时一白,如遭重击:“魂魄离体?可是,这不是已经了?”
他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个字,xiǎ一 jiě的病是他的多年唯一的支柱。
望着钟伯悲痛神色,何奕缘心下顿生几分不忍,也不打算继续装模作样,直接和盘托出:“这是多年前一桩秘辛,苗疆大巫祝厉江流身受重伤,被你家xiǎ一 jiě所救,心生爱意。后来却误杀了你家老爷,愧疚难耐,于是使用同殇之阵,用秘法将欧阳明珠的灵魂拘到即墨的狐仙居附近,忘却关于杀父仇人的记忆,使两人生活在梦中做一对恩爱夫妻”
“他怎么能这么自私!xiǎ一 jiě何其无辜,居然还要被他欺骗感情!”钟伯连连摇头,几乎是低吼出声,“当年老爷整个身体爬满了毒虫,被咬的面目全非这么残忍狠毒的人公子,公子我求你”
“可你家xiǎ一 jiě已经爱上他了!”何奕缘看着钟伯低声啜泣,直到情绪平稳才冷冷出声,站起身来,“我破不了那个阵法,你且寻奇人异士吧,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破了阵法,你xiǎ一 jiě必定恢复记忆,两难之下,绝不愿苟活于世,报了老爷仇怨,xiǎ一 jiě就得死去”
“住口!你怎能如此冷漠无情!”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从外传来,紧接着走进一白衣女子,发髻盘起,却是人妇,“如此对待忠心老仆,枉为侠士!”
有些话说出来,不被咬文嚼字的人逮住不放,就只是话而已,但别人一批判,就好像真是欺负了谁似的。
就比如和长辈开个玩笑,突然旁边有人说,某某你要懂礼貌!顿时就会冷场,玩笑立刻变了味,其他人包括长辈就会觉得某某怎么这样粗俗不懂事。
但同样的,这样说话的人也不招人待见!
“敢问夫人姓名?”何奕缘冷冷瞥了她一眼,心中火气上涌,暗骂这女人好不通人情世故。
“不敢当!我名琴姬。”女子丝毫不让,同样冷眼相对。
呦呵,原来是她,不好女工好武功的求仙侠士!看来怕是新嫁,还未经历婆家冷眼,相思之苦,丧夫之痛,尚且不懂人间行事,只知快意恩仇。
只是一想到将来“今生缘,来生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的悲歌,何奕缘终究也只是低低一叹,摇了摇头,顿时气也消了,越过琴姬,往外走去。
“你这人什么意思,为何用那般怜悯的神情看着我!”琴姬被何奕缘一望,她本是侠女,受人敬重,哪里被这样看过。
“这位夫人,”何奕缘停下脚步,正色道,“凡事不能总凭年轻气盛,决绝孤行。你现在觉得快意恩仇是人生快事,将会必定使你抱憾终生。”
说完也不理会一脸震惊还待追问的琴姬,就要抬脚离去。
“公子留步!”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钟伯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庞,他深深望了何奕缘一眼,从里屋取出一个盒子,“老爷夫人死后,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没见到xiǎ一 jiě穿上嫁衣,当一回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