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一股奇异的热力从肩膀上的枯瘦手掌透体而入,沿着经脉在身体里迅速游走。
何奕缘心下一惊,不知这气息是好是坏,但竟莫名有种熟悉感,似乎与自身内力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连忙收敛心神,苦修六载的道家真气从丹田一涌而出,虽然他对此身并不感冒,但眼下也没的选择。倘若此人要毁掉他的丹田气海,他却是不能忍受的。
真气悍然向着体内异种气息冲过去,却不料泥牛入海,竟无半点反应。就仿佛伸手去触碰水中倒影一样,似真亦幻。
“咦。”老者讶了一声。竟然真的没有法力,奇怪,那又为何这孩童气力却不似凡人?
“小家伙,你还不说吗?”老者复又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要是梗着脖子,傲然道,“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可真就是情商低了。
何奕缘心念急转,却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手掌:“我能感觉你很有本事,但我总归不知道你是何人,如果以谎话骗你你也未必能分辨。”
“说的也是。”老者不以为忤,反而暗暗点了点头。在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的情况下,暴露身份并不明智,因为越有价值的身份就越是找死。
“我是青云门下,名作曾叔常。”老者挺直腰板,正色道。
“青云门!”何奕缘失声惊呼,见四周微有骚动,连忙压低声音问道,“是哪个青云门?”话一出口,登时就恨不得拍下脑袋,曾叔常是何人!风回峰首座,这难道还不清楚吗?此时仔细看他苍老的容貌,颇有几分仙风鹤骨。
“我想,这世上没有第二个青云门。”曾叔常嘴角微微勾起,虽是一句平淡至极的话语,隐隐间透出几分傲然。出身三大正道之首的他,有资格有这份傲气,畏首畏尾反而丢了份。
但他决计想不到,何奕缘的惊讶却不是因为敬佩慕羡,而是慌张于自己居然成了书里的人物,不禁有些怀疑这世界的真假,而自己这一世轮回是否只是一场虚幻?
“失态了。”多思无益,何奕缘强稳心神。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牢牢按在肩膀上的手掌已经收了回去。
“我现在名叫何奕缘,过去的名字早已丢弃。”何奕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雕栏玉砌,“惨笑”一声道:“就是这家传得沸沸扬扬的哑巴不孝子了。我此番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去的打算,这其中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倒是让真人见笑。”
不管怎么样,先装作不是我的错再说。何奕缘心下暗暗得意,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就不信都说到这份上,你还这么不懂事钻牛角尖,非要了解个明白。
果然,只听得曾叔常气势似乎一滞,咳嗽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过问。”
草庙村疑案关系甚大,影响颇为糟糕,几脉首座自然发现那场争斗声势浩大的遗迹,几脉高手四下搜寻,也没有什么结果。
他本就是担心此人来历不正,但一来探查确无异样,二来身家清白,自然不能逮人不放,想了想,不免多问了一句,“只是你小小年纪,孤苦无依,一人如何在外生活?”
何奕缘心道就你事多,本想脱口而出,我有钱不劳您老费心,忽然间猛地一愣,不客气的话顿时止住。脑海中突然乍现一摸灵光,却又要在眨眼间将要失去,心念急转间,竟是热出了一身汗。
何奕缘也不答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咚,连磕了九个响头,又重又响,这可算是拜师礼了。何奕缘抬起头来,两眼望着,“若真人不弃,请允许我侍奉左右,聆听教诲。”
曾叔常点了点头,“资质勉强,却也不打紧。勤能补拙,未必不能通晓无上妙法。”
青云山脉巍峨连绵,高耸入云,山势虎踞中原,山阴处有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