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满殿的朝臣都在笑话曹操,刘范却笑不出来。曹操是谁人?那可是三分天下的一代雄主啊!如果没有其他的杀手锏,怎么可能敢冒着生命危险,如此从容不迫地站在这里?况且读过《三国演义》或者《三国志》的人都知道,曹操为人处世,从不循规蹈矩,从不按常理出牌。这种人,越是古怪,越是滑稽,就越为危险。
刘宏也觉得曹操滑稽,但更觉得曹操这是在没事挑事。刘宏道:“曹卿家可是在拿全朝廷开玩笑?既无证据,你又如何弹劾?这不是无端诬陷么?”说到最后,刘宏的语气里浸满冷水。
对于天子之怒,曹操面不改色,从容不迫,毫不为之所动。曹操道:“陛下息怒。臣虽无证据,但亦能证明冠军侯私吞公款之罪。请陛下听臣陈述,若臣所言是狂言,陛下再命卫士斩臣不迟。”
曹操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刘宏也不好再回绝,只好挥挥手,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若是狂言,斩首不怠!”
曹操道:“喏!谢陛下!臣弹劾冠军侯私吞公款,何者?陛下也知道,凉州之富庶繁华,皆因冠军侯两次改革而起。改革之后,全国的商贾纷纷云集凉州,或兴贸易,或兴实业,故而凉州全州商业大兴,冀州亦不能与之争锋。又因改革之中鼓励农桑,贫民迁徙入凉州,凉州农业大兴,天下人咸称凉州有昔日文景之治之景,地无旷土,邑无敖民。凉州本业与末业如此发达,而去年赋税不过一亿钱,这由不得臣不忧虑啊。”
曹操一说,刘宏眼睛都直了。按照曹操的思路,凉州那么富庶,赋税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点。
刘范心中暗中不好!曹操果然厉害,不用确凿的证据,只需要讲明这些事实,就能将他私吞公款的事说出来。这下可麻烦了,刘范准备时,谁也没有教他如何应对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想到曹操如此出其不意。赋税数目历来是凉州的核心秘密,即使是聪明似贾诩、田丰、卢植、黄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秘密如此不堪一击。
曹操看了一眼刘范,又道:“陛下请想,冠军侯又刚刚抄了凉州豪族的家,又倾覆了羌氐两族,资产不可能不雄厚。而他不过前前后后上贡一亿八千万钱,这分明是他趁凉州动乱不安,朝廷无法插手凉州,而隐匿私吞赋税!再者,凉州境界内四个盐厂,产盐丰富,盐价高昂,冠军侯主持售盐,必定收获良多!”
刘范吃了一惊!身后的刘焉、黄琬、卢植、刘虞等人也都大吃一惊!刘宏细想之下,也觉得曹操所说确实不错。
刘宏道:“冠军侯,曹卿所举之事,件件确凿,你可有话要说?”
刘范道:“陛下,臣非私吞公款,而是将公款投入公用。臣不仅要供养十万大军,还要修缮被严重破坏的凉州城防,投入巨资鼓励百姓勤事农桑,更要资助进入凉州的几十万难民,就算售盐所得甚巨,也早已被花费完了。哪里还有多余的赋税上交?况且臣出征凉州之前,陛下曾许臣免去凉州农民两年的赋税,农业税收不了,赋税的数目就会急剧下降。臣只能依靠商业税与盐价来供养凉州,哪里能剩下多余的赋税?”
刘宏本来听了曹操的话,真的相信刘范私吞公款。但刘范使用苦肉计,虽然承认凉州的赋税丰足,但凉州用钱的地方多如牛毛,剩下能上交的,也就这点了。刘宏又开始怀疑曹操起来。
曹操道:“不可能!就算凉州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也不可能花费掉如此之多的钱,最终朝廷所得才不过两亿钱,这不符合常理!”
刘范道:“曹侍中又非凉州中人,从未去过凉州,从未在凉州执政,你又怎知凉州的情况?某观你所言,证据全无,均是猜测罢了,怎能证明凉州剩余有更多的赋税未曾上缴?”
曹操道:“虽无证据,虽不知凉州情况,但也不是无端猜测!之前下官列举的事实,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