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想过会给她除却血脉再多的东西,而如今一晃眼她就长大了,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腼腆的笑,再不是曾经只是睁着琉璃色干净的眼睛咿咿呀呀的躺在小床上的孩子。
她长大了那么多,在自己不曾察觉到岁月流失的时候。
“嘿嘿。”拓拔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看对面女子淡淡微笑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的欢喜起来,听见她的话,她微红着脸,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美貌女子,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骗我的,只是姐……姑……嗯……”
说到这里她语塞了,脸上的红晕也更深了,不知道是称呼对面的女子姐姐比较好还是姑姑比较好,按理她比自己大了一个辈分,自己应该喊她“前辈”的,但是拓拔谌私心里不愿意如此生疏的喊她,可让她唤她“姐姐”又太失礼节,但要是随着元疏忆喊她“姑姑”的话,岂不是更为奇怪了?而且,她想说的话看见对面的人就都化作了羞涩说不出口了。
她其实想说,这世界上能够骗骗她的而她还心甘情愿被骗的,就只有你和元姐姐而已,她喜欢元姐姐才愿意被她骗,那为什么她又会甘愿被眼前相识不过才几天的人骗呢?
“随着疏忆唤我就好。”荆赋离好似看到了她的窘迫,眼光觑向别处,面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对面自从她降生以来只见过五次面的孩子,轻声道。
“嗯,姑……姑姑……”拓拔谌说完就低下头害羞不敢看荆赋离,自然没有看见她面上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
拓拔家稍长的一辈最后只活下了她和拓拔继,按理,拓拔谌是拓拔继的孩子,的确是应该叫她一声“皇姑”的。
小小的称呼就能体现出许多东西,也能划分清楚许多东西。
“嗯。”
荆赋离淡淡应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的*,心里纷杂乱如麻絮,目光更是再不往拓拔谌那里投过去,她现在不想看见那孩子,看见她的脸,尤其是看见她那比普通人更为白皙、白的可以说是过分的肌肤后,她就觉得心头好似有万千蚁虫在噬咬,潺潺的流着血。
明显的觉到了对面女子的冷淡,拓拔谌缩成一团,也有些伤心。
“她是不是觉得我身份不好,又瘸了一只腿,所以对我叫她姑姑觉得不光彩了?”拓拔谌在心里默默的猜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虽然面前的人看起来很冷淡,她却意外的很想亲近,这又不同于想和元疏忆整天在一起的亲近,很复杂难懂的感觉,总觉得在她身边待着就很温暖。
就像是小时候她觉得冷,被她娘抱在怀里一样。
拓拔谌委屈的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她想她娘了。
“断情绝爱。”荆赋离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在自己眼前哭,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自己的掌心,她喃喃着微微举起自己的左手腕,看着上面展翅欲飞的凤凰,苦笑着闭上了眼。
这样一份誓言,她不知道还能坚守多久。
今日的昭国神圣长公主府有些特别,府里的下人再不是平常闲适的扫地种花的模样,反而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颤着身子偷偷看看外面围着的那些着了铁甲拿着长刀的士兵和骑着马穿着简便龙袍的皇帝。
他只是紧紧抓着手里的缰绳,抬头看着公主府,像是在沉思。
偶尔他骑着的马摇头打一声响鼻也没有惊到他。
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完全不会想不到之前就是这样一个人领了五千龙禁卫包围了长公主府。
拓拔继一动不动,她身后整装待发的军队也没有动作。
空气里只能听得见马匹时不时发出狂躁的响鼻声和士兵轻轻驾马的声音。
距离昨夜他们包围长公主府已经五个时辰了。
“陛下!陛下!”拓拔继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