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动脚步,绕到了空的背后,他想摸摸试试,但手伸到距了空袈裟五六寸之处,好像被一道无形钢墙堵住一般,竟然伸不过去,不禁后退数步忖道:这样看来,老和尚的功力,要比老魔头的高上一筹了。
片刻之后,只见天邪头上黄豆般大的汗珠,如泉涌一般,一颗接一颗随着胸前的白髯流下。
转眼一望了空,头上虽有微微的热气冒起,却未见到汗珠。
两人坚持一了一刻时间之久,只闻了空老和尚大喝一声,道:“还不松手,难道是想死在当场不成。”
放眼一望,但见天邪咬牙怒目,仍图最后的挣扎,企图能将竹杖折断。
两人又坚持了片刻,只见天邪的一对目光,威芒渐渐地敛去,好似油灯干枯,失去了光明。
刹那间,天邪两只失神的眼睛,眨了一眨,便紧闭起来,手一松竹杖,身子虽然因两脚陷人泥土很深,钉住没有倒下去,但见他好似真气消耗殆尽,笔直地干枯气绝。
了空和尚一掷夺过来的黄竹杖,长长地叹息一声,道:“禁过九十年,一百多岁的人了,倔强的个xìng仍然改不过来,唉……”叹声一落,立即转身向天宏方丈走去。
这时,天宏大师巳挣扎着坐了起来,眼看师伯祖走了过来,仍然想强忍伤势的痛苦,跪下行本门中之大礼。
了空大和尚突然伸出右手按住他的肩头,道:“你是本派掌门人,而且又身负重伤,不必行礼了。”
停了一停,问道:“你的伤势很重么?”
天宏方丈急喘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弟子……伤的很重,恐怕不……”话未完,气已接不上来,双目缓缓的闭上。
了空大和尚一缩按在天宏大师肩头上的右掌,抵住他背后的“命门穴”,道:“快运气一试。”
天宏大师只觉一股热流,透人体内,依言运气一试,只觉行血至身上重要穴道之处,却停滞不能通过,说道:“不能行血过穴,弟子恐要……”
了空大和尚急截停他的话,道:“只要有一口气在,老衲还能挽回来你的生命。”
说完,转眼一望落魄书生,道:“施主,烦你去搜搜天邪的身上,看带着有‘紫红镇伤丹’没有?”
落魄书生听他叫自己去搜天邪的身,心中甚感作难,暗道:我生长富有的家庭中,虽然家产被我变卖光了,落魄在凉亭上编结草鞋糊口,但我还能安贫乐道,没有动过邪念,他要我搜人家的身,固然不是搜取他人的钱财,据为已有,可是搜身两字听来,实有大犯我生平之忌。
急切之间,他难决定,自己究竟该不该去搜天邪的身,只怔怔地想得出神。
僧隐了空见多识广,一看他的装束和神情,就知他是一个墨守成规,食古不化的书生,于是微微一笑,道:“施主既然有碍难之处,不愿搜他的身,也就作罢。其实吞服‘紫红镇阳丹’,也不过帮助老衲易于治疗他的内伤而已。”言毕,陡然一指点向天宏大师的头顶“百会穴”。
落魄书生暗暗咒骂道:你这老秃头倒是有意找我为难,既然不要服那捞么子的伤丹也可治疗,又何必要我去搜人家的身子呢……
天宏方丈的百会穴,被了空一指,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只觉一般热流,从顶门直透下来。
僧隐了空又再以迅速的手法,在天宏大师的“后顶穴”上点了一下,立即缩手,道:“赶快咳嗽一声,将淤血嗽出。”
天宏大师遵示咳嗽一声,只见他吐了一口紫黑色的淤血出来。
僧隐了空吁了一口气,放眼一望落魄书生,道:“施主,老衲立即要替他疗伤,但最忌人惊扰,想请施主担任防护之责,不知施主肯不肯负这重任。”
落魄书生放声笑道:“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