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松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永不会醒来的梦境。梦境里,他在一座山上逡巡。这座山他十分熟悉,曾经叫做灵药山,如今名叫伏隆山。
石松怎么走都离不开这座山,只要他离开山脚,就会重新出现在山上的某个角落。几天之中,石松翻遍了整座伏隆山,也曾站在山顶眺望大河对岸的伏隆市,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但石松明白,这是一个梦境。
日升日落,伏隆山一如既往地孤寂,没有人来,即便有些人来游玩,也不过是游到山脚就打道回府。
石松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从梦境中醒转,这样的梦境让人绝望。意识无比清醒,无法睡眠,无法脱离,只能在山上某一个角落独处,又或者站在山的某一处眺望远处的伏隆市。
灯光亮起又熄灭,火车飞机间或进入伏隆市而后又离去,石松作为一个旁观者,只能一味旁观。
与平常的梦境不同,这个梦境之中,时间的真实是实在可知的。几天后,石松在鬼头岩的岩壁上刻下一道杠,又过了几天,一道杠变成一个正字,石松始终无法离开这座山。
石松感到一股发自骨髓的疲惫,任何人被关在这样一个囚笼,都会生不如死。石松想到在地球时看的那些小说,动不动闭关千年万年,不禁发出一声自嘲的叹息。十天,十天的梦境就让人身心俱疲,并且这梦境似乎没有尽头,唯有在旁观伏隆市的日日夜夜中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于是石松想到练功。
梦中的身体没有玄元流转,但也不会感到疲惫。于是石松无奈之下开始体会几门功夫的一招一式。
第一个月,石松细细琢磨了一遍正义拳法,把所有招式从头至尾演练了无数遍,虽然没有玄元催动打不出任何效果,但是招式存于心中,起承转合更加熟稔于胸。虽然这套拳法已经被充值满熟练度,但如何运用还是要依靠练习。
第二个月,伏隆山进入了冬季,石松在昔年药王宗分舵所在的山腰上开始演练野熊神功。此时的石松仿佛是一具不会疲倦的地球之身,没有玄元,只能琢磨招式。而石松的野熊神功熟练度不过是刚刚打完意走。
时间飞逝,山中无岁月,转眼就是第二年的夏天,石松的野熊神功所有招式都已经熟练,但因梦中没有玄元流转,也就自然没有淬体的效果,只能说熟练度已经到达较高的程度,但真正使用起来,石松也心中没底。
石松此时的心境已经如同一名老僧,坐在山腰观望伏隆市,心中已经不会起什么波动。
这一天,石松折了根树枝,以树枝为刀,开始练起了旭日奥刀流。
在老僧一般的心境之下,这门刀法的进度竟然变得出奇地快。三个月,石松已经熟练了所有的起势招数。
杀生的本质是一种冷漠,而老僧般的沉静某种意义上亦是冷漠。石松渐渐摸到了旭日奥刀流更深层次的意味,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三个月后,石松开始演练意走的招式。因为没有玄元流转,他自然不可能像一刀斋那样借刀势燕子般腾空劈出。于是石松找了一处悬崖,挥刀纵下。
梦中不会受伤也不会死,跳落悬崖也不过是轻轻落地罢了。一次又一次,石松跳下山崖,又快速返回,再次跳下。到了又一年开春,石松终于体味到旭日奥刀流意走阶段的核心技法,那就是借碰撞之势腾空,如燕子般折返于空中,从不同的角度切下杀生之刃,是为燕返!
旭日奥刀流之强势之处就在此,其意走阶段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和攻击力,赋予它极强的压制能力。只要能快速进入意走,就能迅速占据主动。这是正义拳法所欠缺的地方。
正义拳法在玄绝阶段固然可怕,但是意走阶段仍是近身攻击,拳力虽然惊人,但是在此阶段面对使用旭日奥刀流的对手,就显得力不从心。肉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