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以便成就这段姻缘好事,怎能半途改变娶薛飞光为妻?然而他又不能向薛飞光说出“不”字,这不但伤她的心,于己心也大是不忍。
他一面寻思,一面含笑望着她,她不致发生误会,但这难题莫说是片刻工夫,即使想个三五天不合眼,也未必就能找得出两全之法。
静寂中突然听到步声轻轻从墙外走过,朴日升趁机用手势示意她稍候,提气跃出,身法之轻快巧妙,薛飞光瞧了也不禁十分佩服。
要知她本来一片深情倾注在裴淳身上,但她刚才被魔影子辛无痕当场迫走,须得回返姑姑身边,她自然想到以姑姑的脾气,定必会极快地把她遣嫁,对象多半不会太好,这自然是姑姑的报复手段。
那年头男女婚嫁皆须父母之命,媒的之言,虽说武林人随便得多,但父母之命却是天经地义之事,除非离家出走,断绝一切关系,否则就须听从。
薛飞光既然眷念姑姑抚育之恩,拿她当作自己母亲,自然这一回不能反抗,定须任姑姑做主。
因此,她想到若是嫁给凡夫俗子,真不如嫁给朴日升为妄,若非她已对裴淳动情的话,实在很难不爱上这个倜傥风流的当代高手。
她晓得以朴日升的财势声名,若然向姑姑求婚,姑姑一想他是裴淳对头,当必允许,甚至连作妾也会应承。而她虽是失去了裴淳,却可以设法使朴日升不再敌害裴淳,以至于中原武林之人,这是她唯一得以为中原武林尽力的道路了。
朴日升转眼回来,悄声道:“奇怪,是三贤六子他们,只有遁天子不在其内,他们都匆匆而去,好象打算离开这个小镇。”
薛飞光一怔,长叹一声,道:“辛大姑真厉害,连三贤六子这等前辈高人也敌不过心中害怕,悄然离开,虽说他们此来是冲着我才卖命,但其实这全是辛大姑的威名所致。”
她又深深叹息一声,道:“可怜李伯伯和师兄他们顿时人孤势单,终将完全败在辛大姑手底无疑了。”
朴日升过了一阵,等她情绪稍为平复,这才问道:“你分明对裴淳很不错,何以……”
他晓得薛飞光剔透玲就得像个水晶人儿一般,只须这么一说,便可明白己意,现在就等瞧她如何回复才能决定了。
薛飞光毫不犹豫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的话已不必多说,眼下他如此势孤力弱,好比英雄落魄,文士潦倒,我得回去帮助他。”
她站了起身,却被朴日升拦住,他道:“你不要前去送死,我去帮他。”
这话一出,连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
当下又道:“但你须得嫁与我为妻子。”
薛飞光讶道:“别开玩笑,你可知对手是什么人?”
朴日升道:“我知道,是辛无痕,还有不少高手。”
大多数的人总是如此,越是送上门的越不珍惜,反之,越是不容易获得的越是恋恋不舍,甘愿付出很大代价。
薛飞光大是欣喜,心想他此去帮助裴淳,说不定可以替裴淳他们解围,于是笑说道:“那就一言为定,我回到姑姑那儿等候,你派个人来提亲便行啦!”
她满腔感激地抓住他的手掌,因为他确实是为了她不借与辛无痕为敌,那辛无痕惹上了就是杀身之祸,与寻常的强敌不可同日而语,她道:“千万小心应付,若是力敌智取都不行的话,保存xìng命为先,十年之后报仇未晚。”
她这么一说,朴日升便晓得她当真没有玩弄自己,他这等心雄自傲之人连死也不怕,却只怕被人愚弄。当下疾跃出房,很快地绕到宅后,只见四下静寂如死,连穷家帮的人也不见一个,心知此是淳于靖眼见辛无痕等出现,深知她的狠辣,恐怕她大加屠杀帮众,所以下令遣走。
转念之际,已从后门越墙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