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碧海大殿里,泓戾眷恋地抚摸着皇座龙椅,只有他一个人,满眼锥心怆痛。
泓戾击溃了朝廷烟旗水师,同时又重挫了周国水师,可谓一战搬回了败局,但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的时候,也是在那同一天发生的事情,钟离传恨摆脱了自己的监视,秘密离开了蓬莱。
这也意味着泓戾从此要成为孤家寡人了,同时要面对两个强大的敌人,他知道无论秦国还是周国都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也知道,没有了无垠城的支持,以蓬莱的国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蓬莱的战船并非无懈可击。
负隅顽抗?求和投降?
负隅顽抗只有一条死路,他真的愿意做一个亡国之君吗?
求和投降只有一个结果,他真的愿意做一个阶下之囚吗?
两个选择都是那么的艰难,可是又向谁求和呢?又向谁投降呢?周国还是大秦呢?大臣们会答应吗?无垠城会答应吗?
泓戾默默无言,孤孤单单地独自走出大殿,抬头望天,只有一弯如钩的冷月相伴。
他低头望去,只见梧桐树寂寞地孤立院中,幽深的庭院被笼罩在清冷凄凉的夜色之中。
抬眼凝望梧桐枝头,树影摇曳,月光如千丝万缕一般洒下清辉,让人心乱如麻的正是亡国之苦,那悠悠愁思缠绕在心头,却又是另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
“梧桐枝头栖凤凰!”
泓戾这般低低地呢喃,内心深处隐寓的很多不能倾诉的孤寂与凄婉,他想到了那位被称为“凰”的女子。
为什么她能做到事,自己身为男儿却做不到呢?
他真的好想问问她,扳倒权贼,联合盟国……这些看似不可能的事,她是如何做到的?
泓戾必须要做出选择了:打还是要打的,却是以打促和,明知大势已去,也要争取到最有利的条件。
至少,百姓不在受苦。
至少,他要做个有尊严的亡国之主,有尊严的以死谢国。
启天六年七月初,凰首次御驾亲征,钦钗司马领监军之职伴驾出征,由凰后代掌朝政。
七月二十日,龙船抵达胡松岛,只见御林军天字营副都统庞龙当下走下船来,而后数千御林军列队下船,站成两排。
雷总管站在船舷一抖拂尘,高声道:“凰上驾到!”
沙滩上四万多残兵败将跪了一大片,靖岳、呼延明月、秦江红三人跪在最前面。
“罪臣呼延明月!”
“罪臣靖岳!”
“罪臣秦江红!”
三人合声:“万死参见吾凰,万岁,万岁,万万岁!”
姒虞还是那一身连环铠甲衬红纱,轻羽披风斗篷迎风猎猎,腰挎“悯生成仁”剑,英姿飒爽!
此次陪驾的还有国师枫沐、章冲、钟离沁悦等一些心腹宠信,袁浩天也死皮赖脸的跟了过来。
众人已经走了过来,姒虞先扶起靖岳道:“靖王啊,你有伤在身,快起来吧!”
姒虞见人人面色沮丧,士气低落之极,便扬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就败了,那周天子李潇还是皇帝呢,不一样被打得落花流水吗?”
这一番安抚顿时引起一阵哄笑,随着姒虞手臂一扬,数万人全部起身。
姒虞对烟旗水师将领们微笑道:“朕这次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朕是来犒劳你们的,顺便解决了蓬莱这块心病,只要咱们君臣一心,蓬莱之战是必胜的!”
呼延明月附声道:“吾凰凰威临至,明月有信心再战蓬莱!”
“朕就喜欢你这百折不挠的精神气!”
初登南国海岛,姒虞心情大悦,一行人向岸边的行营走去,天子的排场虽然奢华,但也确实鼓舞了军心士气,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