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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出来,混着泥土糊成一团,把口鼻堵得更死了。他呜呜哼着,宛如鱼游浅滩躺着不能动,清晰地感受着痛苦,却连挣扎都做不到。

    正当他绝望之际,二叶松了脚。

    得救了!得救了!他咳着吐出口中的泥草,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泪流满面地叫道:“狗杂种!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爹是李清顺李大人!你若再——呜呜!!!!”

    不等他骂完,没有任何征兆地,脑后的重量再一次压下,这次比方才压得更猛、更狠!

    “呜呜呜呜……!!!”

    “哼!”踩了一会儿,二叶总归是在李德青窒息前收回脚,见他早被吓晕了过去,便把他丢在一边不去再管,转而去查看那对夫妻的状况。

    她之前没立刻找李德青的茬,是因为给小夫妻解软骨散去了。青年的情况十分危急,一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二叶从随身携带的小袋里取出一棵干草,捏开青年的嘴巴,把干草塞进去,对他道:“你想办法保持清醒,先含住此物,可保你一时性命。”

    青年的面部早已扭曲肿胀成一团,红红紫紫的看不出表情,但二叶看到他动了动手指,知晓他定是听懂了自己的话,便不再顾他,立刻去看旁边的妇人。

    妇人不安地蹙着眉,脸色煞白,正处于昏迷之中。她的下摆此时已被鲜血浸透,浑身发着冷汗。二叶摸完她的脉象,暗叫糟糕,立刻翻出几颗药丸喂入她口中,再取出针灸包,捏针飞速刺入她几个穴位,接着将双手覆于妇人的腹部,不敢再多耽搁,深吸一口气,止住微颤的手,然后发力——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叶止住了手下的动作。

    她垂眼静了片刻,突然抽了抽鼻子,转身从早前买下的众多包裹中翻找出一件素白绢衣,“哧啦”一声将其撕成两半,先用一半擦净了手上血污,再把另一半叠作襁褓,小心翼翼地包住了早已失去呼吸的婴孩。

    “对不起……”她把襁褓轻轻放在妇人身边,愧疚道,“是我医术不精,要是我能早几步过来……”

    昏迷中的妇人似是听见了二叶的话语,声未出,手却猛地抓住了二叶的手腕!

    她睁眼,一双赤目死死盯住二叶,喘了好几下才缓过来,吃力地问道:“姑……娘、我……相公……可还……”

    “他……尚活着。”

    妇人艰难地点点头,这才偏头去看自己的孩子。她原本只打算稍稍看一眼便作罢,可当视线落到襁褓上时,却如魔怔了移不开眼。抬手拥住那个小小的身躯,直到泪水顺着眼角滚入耳廓中,她才终于收回视线,紧紧闭上眼,想要盖去眼底的悲伤,却掩不住眼泪如泉涌出。

    “那一拳击中我腹部时,我就知晓这孩子保不住了……姑娘大仁大德,恳请姑娘全力救治我相公!这份恩情……我定衔环厚报!”

    二叶不忍地看向躺在不远处的青年。那青年五脏俱损,身体无一处完好,连面部头骨都被打得开裂,文人本就体弱,若不是他意志坚定,仅凭一口气吊着,早再她赶来之前就该逝去。如今二叶让他含了一棵聚魂神草,才勉强保住他最后一点心头血,让他得以一时残喘。而这,已是她尽力的结果。

    “我……”二叶踌躇着不敢说出事实。妇人刚失去孩子,把余下的所有执念都寄托在了青年身上,也许她足够坚强,能承受丧子之痛,可她的坚强是否能再多承受一次堪比丧子之痛的打击……

    少女的目光恨恨剜过将这幸福的一家在弹指间摧毁的凶手。

    她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仅凭我的医术恐怕……”二叶吞吞吐吐地组织着语言,绞尽脑汁却想不出究竟如何才能让妇人平缓地接受事实。她不安地转动眼珠,躲避妇人满怀希冀的目光,“他伤势过重,除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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