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亮穷追不舍,直要将秦渭阳逼得无路可退。
姬亮带着大军这一冲击,将雍国的阵型也冲乱了,秦渭阳部与嬴玉部被汹涌的人潮冲得越隔越远。加上姬亮又虎视眈眈地在后面等着要秦渭阳给一个交代,使秦渭阳也无暇顾及要与嬴玉汇合,自顾自寻路撤退。只是,终究有无路可退之时。
秦渭阳没带过兵,盲目奔驰之下闯至一处山坳,前面弯弯曲曲树木掩映之下似一条羊肠小道,不假思索地冲了进去。哪知道这一处羊肠小道走了没有十来丈变绝了路,眼前只得一壁嶙峋的百丈山崖。秦渭阳调转马头,却见姬亮率军堵在山坳出口。
秦渭阳略显局促地策马前行了几步,看见姬亮阴沉的脸色,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说道:“君侯。”
姬亮冷哼一声,道:“还叫‘君侯’?不该叫寡人‘吴王’吗?”
秦渭阳被姬亮嘲讽了这么一句,依旧没有打算改口,仍旧称他“君侯”:“君侯我”
姬亮追过来本来是想听秦渭阳怎么解释的,然而事到临头与秦渭阳面对面时竟恨不得先将自己一肚子怨气悉数宣泄出来,秦渭阳的解释倒是要排在此之后了。
姬亮道:“你为什么投了雍国?为什么又领兵攻我?”
秦渭阳沉默不答。
姬亮又说:“是因为你怪我答应会盟置你安危于不顾?还是因为车骑将军的缘故?”
他这样说,把秦渭阳多日来积累的脾气也激了出来:“君侯真有心救我脱困,为什么不事先让杜骁骑来与我通个消息?君侯一味偏听偏信,任由丞相c我与车骑将军师门旧怨把这一切牵着走真的全然是我的错吗?”
姬亮冷笑:“寡人固然没有与你通过消息,可是杜骁骑的心耳神意,不是天长日久地在这里吗?还是在你心里,杜锷并非吴国之臣,而是你秦渭阳的私人护卫?有什么事,你们两个商量着办了便是,又何须过问到我这里来?”
秦渭阳对杜锷本就心中有愧,此时听姬亮似也要问责杜锷,遂开口争辩道:“此事与骁骑将军无关!”
“自然无关!连他也被你蒙在鼓中!”
“我”秦渭阳一时语塞——不是答不上来,而是此刻还不到说出真相的时候。秦渭阳不敢直视姬亮的目光,只稍稍将眼光下移只看着姬亮的鼻尖说话:“君侯若还肯信我,我答应你,一个时辰之后,我定当这一年来的事情原委原原本本地告诉君侯。”
一个时辰,不算太长,然而在两军交战之中,大约也够分出胜负姬亮疑惑地看着秦渭阳,见秦渭阳脸色虽是尴尬得神情僵硬,却不多为自己分辩——如果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姬亮的事情,又被姬亮逼到这绝路上来,要么恳求姬亮放一条生路,要么愿赌服输秦渭阳两种都不是。姬亮深深地想了进去,秦渭阳的意思,一个时辰之后必有大变故这个情形之下,所谓大变故,不是吴国赢了雍国,就是雍国赢了吴国。可是秦渭阳的神情并不是要等着看自己一败涂地的样子姬亮百思不得其解,思路又转了一转:秦渭阳盼着吴国赢,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非要这样故弄玄虚姬亮脑中有一个念头突然一闪,他想起昨日杜锷回来,讲起秦渭阳在雍国的事,其中便有一件是——要郭益谦死在此地!
姬亮紧张得几乎连心跳都停了——秦渭阳的谋算他也是见识过的,对上郭益谦,算是棋逢对手。郭益谦的打算姬亮知道,而秦渭阳计划姬亮却一无所知想必此时逼问秦渭阳,他也是不肯说的吧。倘若阿兄落入了他的圈套姬亮想着,浑身一寒,恨恨剜了秦渭阳一眼,一句话也不再多说,调转马头重又杀回阵中。
雍国的大军乌云一般扑向吴国大军,那阵势,像是倾全国之力要扑杀复起的吴国一般。姬亮在阵外瞧着,见杜锷把中帐后军都带了出来,奋力拼杀。姬亮扫了一圈,尽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