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此顺利的拿到永吟珠,对陆曦月而言却也不是十分意外的事情。出了禅房之时,她心中多少还是释怀的,多年的疑惑,终是在今日得到了解答,她庆幸见到了生母,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被生母抛弃的孩子。
纵使她曾犯下许多的过错,可这些都不该由她来恨。
陆曦月深吸一口气,跟着张开手来,一串艳红如血的手串正静静躺在手心。手串上的每一颗珠子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纹路,又暗又细深埋其中,不仔细看几乎就会忽略。她本以为永吟珠如何也该是比手掌更大的一颗圆珠才是,不想竟是如此微小,毫不起眼。谈朝雪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数十颗与永吟珠几乎一模一样的圆石,同永吟珠一起串成了一珠看似极为普通的手串。若非是亲眼见过,决计不会相信这样平凡无奇的东西竟会是如此珍贵之物。
谈朝雪告诉她,即便是见过永吟珠的人,在用的时候也无法通过眼睛来识别哪一颗究竟是真的,永吟珠每用一次,其上面的纹路就会有所变化,只是纹路过于细小,几乎不能被注意具体有何改变。故而当同这些与它一模一样的珠子串在一起时,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分辨之法。可这个方法,只有她和南崇知道。
陆曦月念到此处,找到后院之中一处矮亭。她左右环顾确定周围并没有闲人,掏出块帕子,又拿出手串将绳弄断,将这十数圆珠悉数从绳上取下,一颗颗查看过去。
真正的永吟珠,即便是被串起过而留下了孔洞,在绳串去掉时,会自行将孔洞消去,不留一丝痕迹。
陆曦月对谈朝雪的话深信不疑,每一颗圆珠都是仔细检查,终于在看到第八颗时,发现了没有一丝裂痕与孔洞的永吟珠。
她果是没有骗她。
可南崇是知道这个秘密的,所以这样的障眼法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只是陆曦月却知道手串不可弃,万一南崇得到手串,也不会在当下就验看。她思量片刻,又于红珠中取出两颗,将剩下的又重新串在了一起,戴到了自己腕上拉下袖子。
取过手边剑灵,那剑灵之上正雕着红纹的黄泉花,陆曦月将永吟珠轻轻嵌进花蕊正中的一处,又藏起另两颗有着孔洞的地方,各嵌了一边。她嵌得十分巧妙又相称非常,既不突兀也不怪异,即便是注意到了,也根本不会猜到这如此平常的花蕊竟会是永吟珠。
做完这一切,陆曦月将衣摆长发稍稍整理,就着记忆中的路想快些回到段苍远那儿知会一声,只是不想之前因是有小僧带路,她又满腹心事不曾注意来路,如今穿梭在几乎一模一样的禅房间,竟是一时找不到路了。
认不得路,周围又一个人都没有,陆曦月停下步子来,顿时再不敢随意乱走了。
这寒灵寺本就是佛家重地,若无意间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坏了规矩,可不光是闯祸丢脸那么简单的事。念及此,她屈身坐到廊下,想着若能等来一个小僧为她带路,也好免了这胡乱走的尴尬。
因天华门内五阁四季,镇星阁又是常年如春,陆曦月往日里惯了这气候,一时出了门外入了冬,竟也有几分畏寒起来。日头虽正好,却也暖不了身,她瞧那廊外空处已是积了不少的雪,也不知哪儿来的兴致,竟是一起剑诀翻身入了那片积雪之中。
白雪将整个院子映得通亮,随陆曦月手中剑灵成风,暖阳下竟如偏偏落雪,洋洋洒洒。屋檐上,石阶上,假石上,纷飞落了一片一片。她师承段苍远,剑术早已十分精进,加之叶慈与段伯儒私下教授些自己琢磨出的东西,她的招式走得更妙。
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甚至不及瞧见廊下多出的一道身影,正静静望着她。
“瞧这剑招,像是镇星阁,却又不太像。”严寒冬日,说话的男子却是着一身薄薄长衫,黑色的底上衬着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