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秦望楼瞧它一眼,竟是意外斩钉截铁道:“不行。”
“为什么?”陆曦月一怔,倒是当真没料到秦望楼会拒绝。
“它是妖,它口中夫君是人,长久相处即便它无心伤人也会使凡人染上妖的阴郁之气不治而亡。这道理,它该不会不懂才是。”秦望楼答了陆曦月的话,上前一步向凌烟道:“你给他抓再多的药,也是治不好他的。他究竟得的什么病,你比谁都清楚。”
凌烟不自觉退了一步,一旁陆曦月忙问:“你夫君……不是妖?”
“妖根本不用吃这些……”凌烟紧抓着袖,潸潸落下泪来:“我何尝舍得离开他……”
“你是妖,不能同凡人一直在一起。若是当真要救他,那便离他越远越好。”秦望楼道:“我方才救你,是知你不曾有意害人性命,更是望你日后不要害人。如今你既知你相公所病究竟是何原因,若还不愿离开,那便只有我带你走了。”
陆曦月还不知道秦望楼较真起来竟也是这般不通情达理,气道:“秦大哥,你未免也太薄情了些。即便要赶她离开,也要让她同它相公道声别才走啊。”
“没有必要。”秦望楼道:“它相公既是已染阴气,必是命不久矣。它自当离开无妨,它相公大病痊愈后自然就忘了它了。”
“忘了?”凌烟睁大眼睛,泪水大颗落下,面如死灰:“他……他如何能忘了我,如何能忘了我!”
秦望楼知它难受,背身离开不再规劝一句。凌烟见是如此,便知饶是如何求他定也无济于事。它心中难过,转身便跑,陆曦月一见它跑,心中也是气不过秦望楼如此固执,忙就追了上去。秦望楼见二人跑开,心中又念起自己答应陆曦月不再离她身边半步的承诺,思量之下也只好默默跟上。
凌烟一路小跑,直至小道旁一处矮亭方才停下步来。它坐在石阶之上掩面哭泣,泪水大颗落下,湿了衣袖。陆曦月于心不忍,坐到它身边,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凌烟,我大哥他……”
凌烟半掩哀伤之色,望向那远处朦胧幽径:“他不会救江郎的……”
陆曦月一惊:“别总往坏处想,我去劝他。”
“你如何劝他也不济事。他不会答应救江郎,如同我难以答应离开一样……”凌烟道:“其实我心中大抵是知道的,他即便不救我也不会怪他,人妖本殊途,更何况你大哥有修为在身,不杀我反而救我已是天大恩德。他说的对,只要我离开,江郎便也就得救了……”
陆曦月心中好奇,试探问道:“你明知人妖殊途,那人又如何会成了你相公?”
凌烟看她一眼,垂目陷入回忆之中:“我不瞒你,我本是这林中白兔,修了二百多年方才得了这副身体。妖得人形不易,我格外珍惜,只是以人形独自在这林中不免让人生疑,故而一直以真身修行,不敢以人形示人。”它一边说着,似是又想起当年情形:“直至一日我误中陷阱,是江郎救了我。他将我带回家中悉心照料,时日一久我便舍不得离开他,他见我也通灵性,便就留在身边了。”
“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他日日同我说话,将我当做家人般对待。我知他姓江名辕,就是这瑶城中人。凌烟的名字,也是他给我起的。后有一日,江郎病重无人照顾,我心中不忍,便也不再纠结人身之事。他病中糊涂,自是不知谁人照顾,只是我日夜忙碌不免操劳,一日睡着了,这才让他发现了。”凌烟笑笑道:“我无力辩解,便就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不想他不但不怕我,还一直谢我……后来我们就一起生活,直至今日。”凌烟说道这里,眉头微锁,不禁愁容满面:“只是我修为不够,江郎同我在一起时日越长便越发沾染阴气。妖就是妖,是不会变成真正的人的……”
陆曦月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