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桐道:“就那总砍柴上瑶城卖的赵叔你可记得?个把月前,就是从他这儿起的头。说是那日照例上山砍柴,不多会儿就一身血从山上跑下来,满口怪声喊着妖怪,妖怪。”
这话若搬在白天大街上说,是如何也吓不着陆曦月的,可偏偏眼下四周漆黑,只有零星几点光洒下来。陆曦月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紧了紧陆清桐温暖的大手道:“那,那后来呢?”
“后来他家里人给请了大夫,不治还好,脱了衣服一瞧,身上全是血窟窿。”陆清桐说着,瞧了眼陆曦月道:“那血窟窿大大小小,都咕噜噜往外冒黑血,大夫说这是毒,可却又解不了。”
陆曦月越听越害怕,到底是个姑娘家,如何胆大也经不住这么吓唬。然她刚要松口下山,转眼却是看到不远处隐约几点绿光闪动,心中不由一喜,恐惧去了三分:“大哥你看!”
陆清桐早是瞧见了那不远处的萤火虫,四下看了看,道:“说好了,只捉几只就赶紧回去。”
“听你的!”陆曦月一阵欣喜,忙就拉着陆清桐跑了过去。陆清桐向来宠她,早预备了麻布袋子收在袖里,拿出来抖开,递过去道:“来,拿好了,捉着了就放这里头。麻布透光,能瞧见的。”
陆曦月哪里还会说不,忙忙接过来跟在他身后,之前的害怕早就烟消云散了:“大哥,你继续说啊,那赵叔后来怎么样?身子好了吗?”
“没有,没两天就死了。听说死的时候,身体还干瘪发青,就跟被抽干了血一样,模样特别吓人。”陆清桐小心用两只手护住一只萤火虫收在手中,跟着放进麻布袋里:“之后陆续上山的人回来以后都是这样的病症,镇上很久都没有一下死过那么多人了。”
“真吓人。”陆曦月将麻布袋子的口收拢,嘴上虽是说着,可心思多少也不在陆清桐的话上。她学着他的样子慢慢走入萤火虫群,不想萤火虫像被惊到一般,一瞬四散而去。陆曦月多少不服,可也并未立刻放弃,小心翼翼又靠过去。
而反观陆清桐却是轻轻松松一手捉一只,见陆曦月一无所获,忍不住嘲笑她道:“行了,你就别捉了,你那么凶,萤火虫瞧见你都跑。”
“你笑我!”陆曦月一拳捶在陆清桐肩头,陆清桐装作疼,一咧嘴跌跌撞撞就往山下跑:“别打别打,你这怪力,比娘下手还疼!”
“你还说!”陆曦月脸上一红,追着就跑:“站住!别跑!”
这兄妹二人一个打一个追,一路下了山跑上了大路。天微亮,却是不见日出,云头乌泱泱的一片,随时要落下雨的样子。
“行了行了别打了!你打人是真疼!”陆清桐到底力气大些,伸手将陆曦月胳膊一抓:“把我打废了,可没人陪你捉萤火虫了。”
“我这都有了,不稀罕!”陆曦月晃了晃手中的麻布袋子朝陆清桐做了个鬼脸,转身刚要跑,不想眼前一阵灵光伴薄雾倾泻,青芒闪过,跟着现出个人来。
“小心!”陆清桐手快,忙将陆曦月拉到身边护住。陆曦月却是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这才将来人看清。
但见他面如玉发如墨,冠盘丝衣翻波,领间祥云飞舞,摆下游龙横卧。额间一点赤红朱砂灵气俊逸,目光沉静深邃,荡漾涟漪清波。先前那阵青芒随他手中一动被收入身后,顿时间潺潺流光间薄雾倾洒,原是柄碧色仙剑,亮眼夺目。
陆曦月怔怔望着,一时竟移不开眼来,口中喃喃不自觉道:“神仙?”
秦望楼显然也未料到自己方才御剑落下云头,竟险些撞上个姑娘,退了一步施礼道:“在下莽撞,惊了姑娘了。”
他声音又沉又稳煞是好听,陆曦月不由脸上微红,才要说话,却见又一人跟着白芒落下,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哎哟师兄,你等等我啊!”
秦望楼顺手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