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眼珠一转，一套说辞便成竹在胸。

    “城主，在下以为，大丞相此番率百万大军收服高邮，意在平定江南。表面上此举是为了稳固赋税江南，实际上江南大多都是奇皇后及其党羽的封地，大丞相平定江南，是为了笼络奇皇后一党。”

    石抹厚孙点头道：“嗯，摘星所言没错，朝野上下都是这么认为的。”

    赵复顿了顿，然后说：“城主错了，这只是大丞相想让大家这么认为而已。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哦？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石抹厚孙追问道。

    赵复见石抹厚孙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知道鱼儿要上钩了，便说道：“城主，若是大丞相收复高邮，平定江南，必定士气大振，到时候一鼓作气，扫平徐寿辉和刘福通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石抹厚孙点头道：“的确，此次大丞相率军百万，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收复高邮，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只是，平定南方的叛乱，于朝廷是大有好处，又有不妥？”

    “城主，您可曾想过，若是大丞相立下大功，声名大涨，到时候朝廷上下还有谁能够与大丞相匹敌？您可还记得，燕铁木儿？”

    赵复提起燕铁木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石抹厚孙听到燕铁木儿这个名字，也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名字，在朝廷，是禁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燕铁木儿，武宗时因平叛有功被封为枢密院指挥使，泰定帝时，被封为大丞相。泰定帝死后，燕铁木耳发动政变，拥立明宗，自封太平王。自此，燕铁木儿便飞扬跋扈，完全不把明宗放在眼力。

    又过一年，燕铁木儿毒杀明宗，立文宗。文宗密谋除掉燕铁木儿，不了被燕铁木儿发现，燕铁木儿便再次毒杀文宗。立文宗幼子懿璘质班为帝，是为宁宗。宁宗体弱多病，两年都就病逝了。

    文宗，便是当今皇帝妥欢的父亲，宁宗则是皇帝妥欢的弟弟。当年，燕铁木儿为了能够立年幼的懿璘质班为帝，便随便找了个由头把妥欢流放。待到宁宗懿璘质班死后，燕铁木儿才迎会妥欢，立他为帝。

    妥欢即位后，无时无刻不感受到燕铁木儿的威胁，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妥欢联合伯颜除掉了燕铁木儿，族灭燕铁木儿家族，并下令史官将燕铁木儿从史书中抹去，皇帝妥欢对燕铁木儿的痛恨可想而知。

    如今赵复把脱脱比作燕铁木儿，怎能让石抹厚孙不心惊？

    转念一想，若真是如此，自己的直觉岂不是错了？那不就是应该配合石抹宜孙，以此来巴结即将大权在握的大丞相脱脱吗？

    “摘星…”

    赵复知道石抹厚孙的想法，便示意石抹厚孙先不要说话，然后继续说道：“城主，你可知道，一旦大丞相得势，你的城主是从朴总管手中得来的，即便你如今示好，事成之后，顶多是换一个相安无事，至于秋后算账，那未可知也。况且，大丞相也未必收复高邮。”

    “大丞相以百万之兵，倾国之力，怎会奈何不了高邮？”石抹厚孙不解道。

    “第一，粮草不继，如今叛乱四起，黄河以南遍地叛军，没有大股部队护送，粮草就难免被劫；第二，联军百万，这当中有多少不对真正听命大丞相，还未可知。不能令行禁止，庞大的军队反而成了累赘；第三，即便百万大军到达高邮，高邮城小，根本容不得百万军队一拥而上。攻城部队只能分批攻城，如此一来，兵力的优势便又大大缩小。第四，百万联军，辎重无数，驻扎在高邮城外，便是各路叛军掠夺的最好目标。猛虎不敌群狼，长此以往，必定难以支持。”

    石抹厚孙见赵复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仅也点头认可。他毕竟也是行伍出身，兵法也是略有研究的。只是，赵复所言毕竟不是无法克服的难处。需知道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