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龙道:“我正要查明此事,如若没有,那自然最好,五老会议便不会干涉到贵帮了,但我如何查得明白?”
社参道:“你去找监堂堂主……”
徐少龙道:“你认为他肯帮忙我么?”
杜参道:“当然啦!他志在登上帮主大位,此举等如帮助他,兼且可以维持本帮多年来的声誉……”
徐少龙道:“这样说来,你到此地窥探我与郑艳香之举,李听音也晓得的,是不?”
杜参道:“当然晓得,他等我回信,马上派人捉jiān。”
徐少龙沉吟一下,才道:“派谁捉好?”
杜参道:“玉罗刹,她是最理想的人选了。”
徐少龙道:“原来是她……”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两个念头jiāo战不已。
原来他明知目下是查明玉罗刹出身的上佳机会,可是他又答应过她,决不向任何人调查。
因此,他深感困惑不安的是:究竟在这种情形之下,他须不须要遵守诺言?是为了天下人着想,而抛弃了他个人的原则?抑或是坚守大丈夫一诺千金的原则?、此刻已无时间可以从长考虑1他终于疑虑不安的打消了追问的念头,问道:“杜香主,你现在觉得怎样了?”
杜参道:“不大妙,你这一脚,可是五台山的穿云脚?”
徐少龙道:“是的,我下了一年的苦功,才练成的。”
杜参道:“你当也知道这一脚的威力如何?”
徐少龙点点头,道:“恐怕难以救治了。”
杜参突然露出沮丧、惶恐、悲哀等混合的情绪,重重的叹息一声,道:“际此去死须臾之时,我忽然想到,往日的自负自傲,以及无数憧憬梦想,竟是如此虚幻可笑。”
徐少龙一点也不感到可笑,因为一个人之死,终究是至为严肃而又可悲之事。除非是刀光剑影之中,血溅五步之外,那时气涌如山,杀机蓬勃,自然没有工夫得以想及这些形而上的问题。
杜参又道:“我现在忽然觉得,要你杀死郑艳香之举,甚是滑稽无聊,人都死了,还计较这些事么?”
徐少龙忙道:“杜兄这话甚是,如果你收回成命,兄弟更乐意遵命。”
杜参沉吟一下,道:“不,还是照做吧!这个女人,留在世上,有害无益。”
徐少龙道:“如果杜兄坚持,兄弟也不便多说了。”
杜参正要说话,突然面色大变,身子痉挛得十分厉害。不问可知他体内正发生一种难忍的剧痛。
徐少龙心想倒不如出手杀死他,免得他多受活罪。
但伸手出去后,却没有点他死穴,反而为他推拿。
杜参喘吁吁的道:“徐……徐少龙……不要……不要……杀她……她未后的两个字,业已模糊不清了。
徐少龙连忙问道:“不要什么?杜兄……杜兄……”
杜参的头已经垂下,徐少龙托住他下巴,抬起一看,但见他双目已瞑,鼻中气息也停止了。
徐少龙又狐疑,又不安,轻轻放手,站了起身。
他自个儿毫无把握地猜测了一会,深心中十分希望灰鹤杜参说的最后遗言是:不要杀死郑艳香。
但他实在没听清楚,不能作任何肯定。付想了一阵,决定了如何处置杜参尸体的方法。
他赶紧抱起杜参的尸体,跃入房内。
郑艳香兀自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她身上的被裳半掩,犹可见她luǒ露的酥胸。她的面庞,是那么甜美安详,虽无知觉,仍然迷人之极。
徐少龙咬咬牙,把杜参也放在床上,与她同盖一被。
之后,迅即回身跃出,略一辨认方向,纵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