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中。
更阑人静,庭户无声,她在凄凉中回到自己绣房,和衣躺在床上,脑中思潮起伏有如万顷重洋中的波涛。一会儿凄然长叹,一会儿握拳切齿……
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更时分。邵风突然在楼下叫她,说是师父他们已经回来。
她起来拢了鬓发,忽见镜中姿容,甚是推淬,不由得感叹地轻诵道:“还与韶光共推淬,不堪看……一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杆……”吟声哀感缠绵,动人心弦。
楼下的邵风又在催她,并且道:
“余叔叔他们这就回西川去,师父说你也该下来相送!”
她懒懒应一声,便下楼去。这时余宗岳已被放好在一辆大车上,底下垫着厚褥。天罡手杨迅率领着飞蛇倪盾,恶屠夫郝衡等送出堡门,另外吕雄飞和水明凤姜钧两人,也在一旁。
她走到大车旁边,余宗岳瞧见她,眼睛陡现光采,轻轻道:“谢谢你来送我”
杨小璇暗想这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曾经对自己表示爱意。她乃是情重的人,见他如此下场,微觉心酸,柔声道:“你回去要好好保养啊,恕我不能远送了……”
余宗岳剑眉一剔,含笑道:
“承你肯让我再见一面,我已心满意足,还请你保重工体她微叹一声,余宗岳忽然低声道:
“有一句话我连父亲也不敢告诉他,便是我很怀疑那雪人会不会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假扮的?但你也别告诉令尊,免得他心里难过!不过你却得小心一点,也许是杨伯父的仇家……”
杨小璇惊道:“这话应该告诉他们啊!”
“不行,我在白水堡地面内出事,如把这话说出来,杨伯父恐怕会发生误会,反而不美。你自己小心便是……”
口 口 口
不久,余氏父子已经走远,大家都回去准备休息,哪知大家尚未解衣,已有人来禀报说铁甲金qiāng陶彬来访。
天罡手杨迅带了飞蛇倪盾,一齐出迎。只见那铁甲金qiāng陶彬年逾半百,身材雄伟,骑着一匹白马,鞍边挂着一支金光灿然的长qiāng,威风凛凛地站在堡外。
大家见过礼,铁甲金qiāng陶彬洪声道:“陶某不速而至,惊动堡主大驾,心中实感不安!”
天罡手杨迅道:“难得陶大侠驾临敝堡,披沐光宠,幸如何之!请到堡中稍坐”
大家一齐人堡,到了大厅中,那威镇河朔吕雄飞亦已起来,天罡手杨迅为他们介绍过,便在厅中落坐。
铁甲金qiāng陶彬凝视姜钧好一阵,笑道:“吕兄有此佳徒,尽传绝艺,可喜可慰……”
吕雄飞心中甚喜,连忙谦逊一番,天罡手杨迅面上闪掠过一丝yīn笑,却无人发觉。
谈了一会不着边际的闲话,铁甲金qiāng陶彬便对天罡手杨迅道:“陶某久已仰慕杨堡主威名,今日踵门拜晤,实有要事奉商,但尚希杨堡主恕我冒昧才好”
天罡手杨迅淡淡一笑,道:
“陶大侠英名震海内,杨迅也心仪极久,今日方始识荆,大有恨晚之意。大侠如有什事,尽管吩咐,只要杨迅微力所及,无不从命。”
铁甲金qiāng陶彬哈哈一笑,道:
“杨堡主虚怀若谷,更足见高明,陶某此来,实是有事相求他稍稍停顿一下,眼光迅疾地扫过姜钧,然后又带笑道:
“陶某一向心直口快,这件大事本不应草率开口,但陶某尚有要事,不克久留,至祈杨堡主原谅!陶某此来,实是家师叔有命,着陶某先来探探堡主口气。”
吕雄飞微讶道:“令师叔不是峨嵋前辈神qiāng手陶光宇么?他老人家久已不理世事,纵或出现江湖,也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陶兄可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