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紫烟留给她的谜题。躺了多少时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珍晴索xìng披衣下床,点一盏灯,拿一迭纸,反复地写那三句话。想得头也痛眼也花,还是不得其解。珍晴只好暂且放在一边,准备去院儿里透透气。
开门一看,雪霁和归晴的房里还有灯光。珍晴颇觉意外,暗想雪霁这丫头也有心事不成?一时起了玩心,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要吓她一吓。谁知醒着的不是雪霁,而是归晴。小姑娘正抽抽噎噎地在灯下写什么。写完后,锁进一只小匣子里。
珍晴轻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在写什么?
归晴见是珍晴,擦擦眼睛道,我想我娘了,听人说小孩子要是很小没了爹娘,长大就记不得爹娘了,所以我把我记得的爹娘的事都写下来,天天拿出来看,这样我就不会忘记了。
珍晴听得心疼,抱住归晴沉默了一阵。还是归晴先问,四nǎinǎi怎么也没睡?
珍晴淡淡地笑道,我呀,有个姐姐给我留了三个谜题,前一个我知道了,可是后两个怎么想也想不通。
归晴睁大眼睛道,什么谜题这么难,连四nǎinǎi也猜不着。四nǎinǎi都说给我听听看,以前我爹就常给我猜谜,总难不住我。说到这里,脸上又难过起来。
珍晴真觉得和她投缘,心想就告诉她也无妨,有点儿事分分神,也好过她动不动就想爹想娘。便把三句话都告诉归晴。
归晴想了一阵,忽然笑起来,说,我一定是猜错了,四nǎinǎi说是三个谜题,我却猜成一个谜题了。
珍晴愕然道,一个谜题?怎么说?
归晴道,猜谜无非是猜字,猜物,猜人,四nǎinǎi现有三句话,要是分开来猜我真猜不出来,要是连起来,我倒能猜出一个人来。
猜一个人?珍晴何等聪慧,一下子便茅塞顿开。可却有点不敢相信答案。
归晴见珍晴脸上yīn晴不定,便也明白道,四nǎinǎi也猜出来了?有什么不妥么?
珍晴勉强笑了笑,摸摸归晴头道,你人这么小,怎么眼睛尖得很?能有什么不妥,不过没想到是这么个解法,有些意外罢了。你写也写完了,快去睡吧!
打发归晴睡下,珍晴回到自己屋里。看到一桌纸张都是那三句话。原来紫烟的谜如此简单,却生生叫她想复杂了。
午时已过申时近,是羊。
前途yù迷恰逢人,该问。
雨后红日出云层,转晴。
正是杨文琴。
谜题是解开了,可是答案却更叫她迷惘。为什么紫烟临走冒着干扰天命循环的危险,留下暗示杨文琴名字的谜题?难道紫烟的死真的另有隐情,而杨文琴便是其中关键。
不,不对。紫烟从头至尾都没有跟她提起自己的事,更是一直想要帮她的。珍情细细回想起和紫烟的三次相会。紫烟的yù言又止,紫烟的怜悯,无一不是因她而起。所以,最后的谜题一定是为她而设。
可是她和杨文琴之间能发生什么呢?
珍晴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头疼眼昏。蓦然,眼前又现出紫烟的身影。
她感激地笑道,我想我爹娘兄嫂都是疼我的,必定年年都有祭拜,可叹我一丝也受不着。本已死心就在这井里困到嗯……
珍晴恍然惊醒,方知自己不过一时疲乏走神了。却不知为何又想起最后一次,紫烟说过的话。有所思才有所梦。珍晴对此深信不疑,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因这话隐约明白了什么,可是一时还没浮上心头,否则何至于洋洋洒洒一席话,偏只惦念这一句。
珍晴抚着额头不断回想那一幕。
本已死心就在这井里困到。后面的嗯字yù露未露,紫烟便神色大变地嘎然而止。她差点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