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勉强地从地上站起,如一朵开在风中即将凋零的花,摇摇欲坠。端起案桌上摆放着的毒酒,露出一丝绝美的笑容,她抬头望了望天……
阳光透着窗筛子寥寥洒下,这是秋,美丽的秋,而她既将离开这个世界。本还抱着求生的心,可如此看来,不必了。她找不到坚强活下去的理由,然而死去,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她仰头,刚要将酒一尽喝下…………
李卫奔进来,那般的匆忙,走路时一个大趔趄,扑到在地,“主子,王爷,王爷他…………”
苏里雪脸色惨白,看着慌乱的李卫,眸中含着一丝紧张,问道:“王爷他怎么了?”
李卫垂下眼帘,痛苦地道:“方才传来战场上的消息,王爷……战死沙场!”
“咣”一声,卫静手下的酒杯掉落在地,毒酒洒了一地,琉璃铺成的地面上,灰尘被毒酒浸着,瞬间冒起许多细小的泡泡,发出“嘶嘶~”的声响,在这个无声的大殿里声音格外清晰。
一时之间静默无语,安静得另人觉得可怕。
卫静平静的心被打断,本想一死了之,以求解脱,可是这个消息却让她……心痛!
苏里雪怔住了,只觉得手脚发软,一滴泪无声地落下,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晶莹的皮肤上流淌着泪滴,她这才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了李卫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卫伏在地上,艰难地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方才传来战场上的消息,王爷……战死沙场!”
苏里雪喝道:“你乱说,王爷怎么会死,你再去打探!”手中握着的丝巾几乎要被揉破了,手中的青筋隐隐可见,手指骨发白。
“主子……一连两拨人回来禀报,确是如此。”李卫从地上爬起,小心翼翼地道,他眸中亦是湿润了。主子对王爷一往情深,若是王爷就此去了,那主子……也不会苟活。该如何是好。
苏里雪从椅上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李卫赶紧过来搀扶。
“给本宫备马,我要亲自去找王爷!”苏里雪眼中的泪已经拭去了,面上是镇定从容的神色,带着一丝坚定。
“主子,站场上刀剑无眼,您千万不能去啊。有萧将军在,一定能够将匈奴一举迁灭,到那个时候,您再去……再去找王爷也不迟啊!”李卫劝着,可是他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现如今初七与秋境又不在,主子身边也没有能够保护的人了…………奈何自己只会三脚猫功夫。可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主子。
“你无需再劝,本宫去意已决,即刻备马。”苏里雪命令道,目光中带一丝寒意,冷冷地扫在李卫的脸上。
李卫只好应声后退下。
秋日的落叶随风而起,苏里雪只觉得无尽的苍凉,虽有阳光照耀,内心却是一片冰冷。
羽墨言…………你怎么可以先死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你怎么能死,你还欠我那么多,欠淘淘那么多,用一辈子偿还都不够,你怎么可以撇下我们母子就走了!
那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内心痛苦得象刀割一样。往事历历在目,羽墨言的每一次欺骗与怀疑,就像是椅垫上的一根细细的银针,每次坐下去都扎一下,扎一下。坐着坐着直到自己都忘记了,等起来时针从肉里出来,留下一个洞。然后,再进行周而复始的循环。
羽墨言给她的快乐,也不过如此。
而今,谎言被拆穿,快乐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这些血内模糊的洞,轻轻一碰,便痛得撕心裂肺。
羽墨言…………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
苏里雪跨着细碎的步伐走出了清凉殿,她瘦弱的背影在成荫的树下显得格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