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寂静无人之处。
感到熟悉的安宁感,封平没想到自己会如此适应丹峰的氛围,以至于这短短时日,倒把这木屋住出了自家石府的感觉。
寂然之际,封平思绪不自觉地飘转。又想起崖边之事,封平皱起眉头,总觉着这事从始至终都有些不对劲,就像有泥沼困身,行事全非平常,似是换了个人一样。
记得最后割掉的那株苦竹草已在悬崖之边极近之处,若是换做平常,自己是绝不会过去的。但偏偏当时自己就撇开了其余近在眼前的药草,浑蒙无神般专意跑到了崖边。
‘感觉就像有什么影响了心神一样’封平有些恼怒,这种感觉如今想起很是难受,但当时却浑然不觉,如入梦中。
但这感觉只有回想之时,与平日对比才微觉异常,若即若离地不断撩拨着本就已经躁动的情绪。
如此思虑不久,封平眼中似有火燃,只觉一股燥气腾起,冲脑而过,神思都迷失片刻,但很快燥意消逝,封平忽而清醒过来。
‘莫不是心魔吧’有冷汗从脖后渗出,封平深感自己今日精神状态很是不对。任性妄为,暴躁易怒,本是深藏于心的暗面被百倍放大,这让他感到有些恐惧。
‘可心魔不是阴神境才会出现的么,怎么会现在就来袭扰?’封平只觉疑云四起,宛如重重暗影包裹,压抑着一切正面情绪。
封平猛地摇摇头,默念心经,强行让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但杂念纷扰,与清静神思相互抵冲。如此争闹不久,封平就耗尽了神思气力,整个人躺在床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只觉头痛欲裂,封平双目无神地望着木屋房梁,‘真是堵不如疏啊没想到强行静心却是这般效果,还不如现在安宁。’
门外远远传来人声,听声音似乎是曹灼长老正在训斥着谁,封平听不真切,心知是来寻自己,但现在浑身无力,也无心去理,仍在床上躺着。
只闻声音由远至近,封平方才听到几句:“还不去叩门请罪!愣在这里做什么!”确是曹灼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封平两次听到他说话,总觉有些刻意,似是故作姿态,在演戏给自己看,心中就有些不舒服。但细想这也是对己峰弟子的一种保护,也就释然,暗想到:‘若是自己出事,师父应该也会如此回护吧。’
笃笃笃
传来叩门之声,封平收起思绪,起身去开了房门。门外是一年轻弟子,外表比封平大不了几岁,一副惶恐模样。
其后远远站着曹灼岩默几人,还有个青年没有见过,不知是何人物。
封平见这般架势,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不由扯动了嘴角,又因刚才心思倦怠,脸色本就不甚好看,嘴角微扬时表情就更是微妙。
封平这般表情落入那弟子眼中,以为是对自己不满,惶恐神情更是加重,竟是“噗”一声跪了下来,口中不住道罪:“师师弟,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怠懈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说罢,也不嫌地面尘土,“嘭嘭”磕着响头,眼看额头都要见血。
封平也未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一时被吓了一跳,忙是伸手将他扶起:“师兄不必如此,此事我也有责任,我不怪你的。”
此事可大可小,若往大了说,便是谋人性命,但若是往小了讲,也就是疏忽职守而已,全看封平态度,所以这弟子才如此惶恐,生怕封平怪罪。
见封平似乎无意责怪,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仍是一副悔疚姿态,低头叹道:“都是我疏忽职守,才害得师弟受了如此苦楚。”
封平还欲安慰他几句,远处的曹灼却站不住了,斥道:“哼,现在知道错了?!此次罚你半年丹药,崖边劳作一月,若有懈怠,逐出丹峰!杨智,带他下去吧,省得在这里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