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楚月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回荡着这句话。
多少个夜晚,哪怕他睁着眼睛,总是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次次消失在眼前,留下这样似有似无的一句话。
楚月当时没有说话,心情像一杯平静的水,水面之上毫无波澜,像极了对失去一切毫无准备的人们一样。
感情总得留到失去后再去宣泄。
楚月怀抱着一柄长剑,斜靠在一株树干弯弯曲曲的老树上,盯着不远处的那家小酒肆。
一阵微风吹过,拂过地上的枯叶,却也只抬起了几片干燥的小黄树叶翻了一翻,便再无力气,只好略显尴尬地挑拨起楚月额前的几缕长发。
天空之中,如鲜血般鲜艳的颜色涂满了天边的云彩。而空气之中也充斥着浓浓的安静之气,除了树叶被风扬起时的簌簌声,别无它音。
楚月在等。
没人知道他在等什么,也不需要有人知道。在这个冰冷的只靠鲜血来焐热僵硬关节的组织,那个楚月最亲近,也是唯一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死之后,楚月才真正知道这世界有多么的冰冷。
在这爿狭小安静的酒肆中,一个破旧太师椅在有节奏的前后摇动,发出咯吱声,像是一个不堪重负的老人在痛苦的shēn y。一个中年人躺在上面,微张着眼,轻摇着蒲扇,似在驱散着困意,又像在拨开混沌的空气。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可不管怎样,除非是死期将近之人,没人在意时间过得是否快慢,人最忙的时候,是活着的时候,人最闲的,也是活着的时候。
楚月握着剑的手略微握紧,剑鞘顶端顶着树干,一借力,便站直了身体。
树干受这忽如其来的力量,轻轻一震,一片干枯的黄叶便落了下来。
“是时候去会会这位老朋友了。”
叶儿在空中转了几圈,不紧不慢地落在不紧不慢走着的楚月头上。
“咯吱”不知多久才被推开一次的木门,缓缓张开了它的臂膀,迎接它的客人。
“恭候多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在略显昏暗的屋内响起,楚月朝里面踱步走去,并未说话。
那中年人伸出如同枯松枝般满是皱纹的手,在身边的小桌上拂过,一个样式古朴的茶壶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见他轻轻放下茶壶,再一翻手,两只精雕玉琢的茶杯出现在他手中。
“请坐。”等到楚月走到那中年人跟前,两杯热茶早已放在桌上,一杯放在中年人手边,一杯放在对面。
楚月这才注意到,那里有只又小又矮的小凳子。
楚月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眸看了一眼半躺在太师椅上的中年人,怀抱着长剑,不缓不慢的走到小凳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对于楚月这样的人来说,没有凳子也一样。
一缕缕清香从楚月面前升腾,在空中氤氲,使冰冷的屋内多了一些温暖的气息。
“说吧,是什么样的任务非得让你亲自传达。”楚月声音里塞满了冰冷的气息。
“杀一个人。”中年人没有在意楚月冰冷的气息,呷了一口茶,将一块闪烁着冰冷光芒的令牌推到楚月面前。
“大人下了绝杀令,如果完不成,你知道规矩。”中年人浑浊的眼睛盯着楚月,“如果这次任务成功,你将成为组织内多年来最年轻的堂主。”
“谁和我一起”楚月没有搭茬,打断了中年人话,“我很好奇,这次大人派出了什么样的阵容。”
“流影。”中年人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你们第一次见面,我会安排的。”
楚月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将茶一口抿进。
“好大的手笔!”楚月轻叹道,听到另一个一同执行任务的名字,楚月就知道,要杀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