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那永远望不到尽头的黑色深渊的之前,他原以为那代表死亡与恐惧的地方会是一个寒冷的冰窟,一旦靠近便会让他的生命在霎时冻结。直到炽热的高温将他的身体点燃,他才意识到不但表面光明的东西潜藏着黑魇,那些看似幽暗的东西可能也释放着灼热。
未等他准备在这越来越热的环境中蒸发时,空间中从四面八方伸出了大小不一的撕扯力,没有多少痛苦,血肉在刹那间就如同粒子般分开,那承载着意识的灵魂也在一阵阵空寂的回响中破裂!
灭亡前的一刻他依稀感觉到了永眠的孤独,模糊不见的混沌将藐小的他包裹起来,时间在岁月长河中飞逝,留给他的却只有绵长的虚无!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一缕不一样的东西照进了他的世界。
无穷的黑暗中破开了奇迹,那股代表着生机的力量驱散了疲乏,带来了温暖,唤醒了他的几乎溃散的意识。
他知道,那是光,而那个地方是不会有光的!
我是谁?我在哪?
赤身的男孩从床上半坐了起来,他尝试性地睁开那被千钧压垮的眼皮,却连晨曦的一点辉光都无法适应,因为双眼的刺痛再次地紧眯起来。
脑袋如同一团被不断搅动的浆糊,各种零碎的记忆和念头在最短的时间单位中飞快变幻,或许是无法适应这样高速的思想风暴,连精密的大脑也几乎陷入瘫痪,强烈的剧痛仿佛要将头盖骨撞碎。
脑袋里似乎塞满了过多的物质,以致巨大的压强作用于外壳,他双手抓紧头皮,想要试图缓解其中的压力,却揪起了一头柔滑的长发。
脸上原本扭曲的表情渐渐舒展,人体对于疼痛的应激反应迫使他停止了回忆,他慢慢睁开了眼睛,不得不开始面对眼前的事物。
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与记忆中如同橱柜一般的居所不一样,这个房间的主人肆意地挥霍着富足的空间,身下的这张床相对于自身就显得十分的夸张,不像是睡觉的地方却如同多人聚会的软榻。
粗壮的梁柱,轻薄的纱帘,悬挂在屋顶的七彩缤纷的晶莹吊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仿佛置身于梦幻中的存在。
墙面的主体颜色是一种鲜亮的朱红,他好奇地看着那包含细致纹理的结构,催眠似得从床上爬了下来,慢慢踱步过去,伸出一只手感受着它陌生的质地。
这是什么金属,或者其他特殊的材料?!
墙壁上还有一个凸出的按钮,他下意识地按了下去,然后便发现周围突然变得明亮了许多,抬头一看正见头顶的晶莹吊饰竟然发出绚丽的光彩,原来是一个颇具装饰意义的吊灯。
随即,他又注意到了垂到胸前的长发,脸上的表情有些发愣,他没有留长发的习惯,因为在其看来,那样会有太多女子般的阴柔!
困惑之际,他注意到了房间内的一面巨大的镜子,那镜子紧挨着地面,直通到三人高的天花板。通过镜子的反射,他完整地看到了自己新的身体。
稚嫩的脸庞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却难掩眉目间那清俊的容颜,他一丝不挂的身体看起来还很弱小,但半大的孩子已经有了显著的男性性征。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一个男人!
房门被嘎吱一下推开了,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变所吓得后退了一步,他困惑于这种粗暴的开门方式,又因为外人冒失的闯入而有些恼怒!
水蓝色的宽大衣衫,叠着一层厚布一层薄纱的长裙,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孩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起来青春美好,活泼好动,眼神中带着少女的纯真。
见到光着身体的他,阿春心中先是一阵疯狂的惊喜,紧接着又面带不愉,匆忙地迎了上去:“殿下,你大病初愈,怎么可以就这么下床了,若是坏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