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关头,忽然喉咙口十分奇痒,非咳不可。这一急非同小可。只因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她纵然弄出一点细微声息,也难保对头不发觉,何况咳嗽一声,焉有不暴露之理。这刻只可拼命忍住,是以狼狈之极。
眼看郑敖已搜至那边屋子,她想道:“这人来势绝快,而且毫不犹疑,一定是瞧见我投入此园中。若果他在那边搜不出什么,必定满园细搜。我必须趁这时躲到那精舍中,这样他便万万想不到了。”于是她强提一口真气,疾奔向那座精舍。
舍中的灯光,乃是从向北的一间上房中透shè出来。她飘身入院内时,自觉真气运转已浊,因此脚下不免弄出些微声响。她站在院子中瞧瞧左右两边的偏房俱都黑沉沉,不知其内是否睡有下人。当下咬着牙齿,忍住疼痛,悄悄走近那北上房的窗下。找个隙洞,眯着眼睛往内面窥看。
只见房中陈设得十分朴雅,靠窗的书案上灯光明亮,还摆着一本摊开的线装书。里面还有暗间,不知睡得有人与否。她再次提口真气,压住胸口伤势,然后侧耳而听。一听之下,不禁微露喜色,原来暗间虽看不见,却听得出没有呼吸之声。须知上官兰经过训练的听觉,纵然暗间有人睡着,呼吸之声十分低微,但仍逃不过她的双耳。于是她掀起帘子,闪身入内。脚步不停,直闯向暗间。
刚刚走到暗间门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噫之声。上官兰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她已察看过此房没人。若果有人跟着进来,她焉会不发觉?除非像魔剑郑敖那等身手,才可能瞒过她耳目。她只因一惊,情绪剧dàng,竟然压制不住胸中伤势,大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这时只可扶着门框,动也不动,若果妄动,必定会晕倒地上;
那后面的人并无任何动作。上官兰极力争取时间,暗运真气,仗着精妙内功,居然又把伤势压住,暗自运力布满四肢,心中暗道:“只要那人想对我无礼,我便先一步自杀。”想到这里,蓦然回身。灯光煌煌,照得整个房间光亮异常,只见一个少年,愣愣地站在帘子旁边。
这少年给她第一眼的印象,便是十分淳朴正直。那方正的脸庞,挺直的鼻子,神采奕奕的眼睛,都流露出一种正派的味道。那少年的眼光从她面上移到地下,那儿有她吐出来的鲜血,然后又移回她的脸上,仍然愕住而不说话。
上官兰面对着这个少年,反倒稍稍放心。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生像能够相信这少年,绝不怕他会对自己不利似的。这种情绪如何产生,她可就不知道了。她低声道:“请你容许我暂时躲一躲吧,外面有个恶人要找我……”
她的声音和表情都显得那么可怜可爱,那少年显然被她感动,露出悯恻之容,也悄声道:“小娘子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舒了一口大气,轻轻道谢一声,侧耳细听外面的响动。那少年又道:“小娘子你受伤不轻,何不坐着省力?”
原来她这时还梳着髻首,看来似是二十出头的小媳fù,故此那少年不叫她做姑娘。
这时她觉得胸口十分疼痛,五脏翻腾,登时面色变得异常苍白,身形也摇摇不稳。
少年情急地问道:“你……你怎么啦?”
上官兰又咳了一口血出来,这口血说明她并不是假装,那少年一迈步,已到了她面前,伸出健壮的手抓住她的臂膀。他的动作完成之后,随着身形而来的风力方自扑到,可想而知这少年身形之快,无以lún比。
上官兰这时已没有余力观察到这一点,只知这少年也非等闲之辈。她向迫近到面前的少年苦笑一下,道:“我就是被那追赶来的恶人打伤的,他叫做魔剑郑敖。”
“原来是这厮。”少年的浓眉斜斜轩飞,眼中shè出威光。饶是他气度威猛,但他的相貌仍然叫人感到淳朴可亲。
忽听外面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