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看着那具腐尸的头颅像个陀螺一样咕噜噜地滚到自己脚边,从那头颅的嘴里还爬出两只尸虫,他很想再吐一次。就在这时忽觉肩膀被人搂住,盖盏不知何时已经闪身到了他的边上,高兴道:“初九!干的漂亮!”
原本以为李初九会和自己一样心情,却看到李初九一张寡白的脸抬起来看着盖盏弱弱道:“小师父,我杀人了!”盖盏担心的看着李初九,还想再安慰他两句,但此刻又有更多的行尸走肉围了上来,明显不是走温情路线的时候,盖盏跳到李初九面前将他护住道:“人不是你杀的!你杀的是鬼!如果你不杀它,就会被它杀死!初九!”
李初九原本还在发怔,却忽然被盖盏那声“初九”喊回了神,他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盖盏,鼓起勇气又从手里抽了一张纸符,贴在了一只伸长手臂想到盖盏身后搞突然袭击的行尸身上,纸符轻易地就将那具行尸划成了两截。
李初九在这件事上似乎得到了鼓励,他开始大着胆子将手里这些威力非凡的纸符贴在了那些妄图对他经行袭击的行尸身上,分别割掉了他们的脑袋、胳膊、大腿,甚至还被他一个不小心割掉了一只行尸的半个脚掌。
盖盏和李初九就这么混乱的贴来打去,眼见两人手中的纸符都没剩多少,并且二人都已经累的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可这眼前的行尸依旧是源源不断的从地下爬上来,简直杀不胜杀。
可李初九觉得比身体上更加疲累的是,自己第一次将人的胳膊肢体甚至头颅砍得到处飞,这种精神上的刺激让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顷刻之间彻底崩溃。有几次他觉得自己已经神经错乱到杀红了眼,但又会及时被盖盏嘴里传出的那些奇怪咒文给激醒,就像一盆冷水朝自己那颗混沌狂热的脑袋当头浇下一样,让他在瞬间清醒。如此反复之后,李初九觉得自己跟神经病只差这么一丝丝的距离了。
这方的李初九险些沦陷,盖盏心里又何尝不急。照如此打法,他跟李初九今晚都要死,可是自己实在找不到那个操纵这些行尸走肉的东西躲在哪里?一边想一边将眼前那具呆头呆脑的行尸的手臂,直接送到了身旁那只张着血盆大口一嘴口气的行尸口中,两具行尸便毫无来由的互相撕咬起来。
就在这时,盖盏猛然见路旁一盏低矮的路灯的玻璃罩子上反射了一个不甚清楚的影子。盖盏心头一喜却又不动声色,本想转头跟李初九使个眼色,却发现李初九正跟一个身材弱小没了半边脑袋的行尸撕打在早就被推倒的自行车上。李初九被那具行尸按倒在翻倒的自行车上,腰背正磕在自行车的坐垫上,磕的他一脸痛苦,又不知道为什么李初九手上的纸符被他塞在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于是此刻的李初九犹如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一般,同那具扑在他身上的行尸都做了个泼妇的打法。先是互扇了几个耳光,而后便是拽头发撕耳朵一类。那没了半边脑袋的行尸没有头发也没有耳朵,所以李初九显然吃了亏。李初九嘴里一直破口大骂一些“没素质!没教养!没文化……”等毫无杀伤力的词汇,而双手却只会死死扳着那行尸的肩膀,尽量将它和自己拉开距离。
盖盏苦笑的摇了摇头,将手上的纸符朝那没脑袋的行尸一挥,那半个脑袋就彻底从身子上分了家。接着只听的自行车上的铃声大作,原来是李初九喳哇一声,连滚带爬扑到了自行车的车头,无意之间将车头上的铃铛拨的叮当响,一惊一乍道:“我的妈呀!他身上的虫子差点掉在我嘴里!”
不过奇怪的是这车上的铃声一响,那些刚刚还企图大规模进攻的行尸走肉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盖盏和李初九被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情形惊住了,两人对视一眼,盖盏望着李初九又道:“你再拨一遍这铃声试试。”李初九一张汗津津的脸直勾勾的看着盖盏,虽然不知道盖盏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