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讶异于江夫人居然亲自照料这牡丹苑，身为庄主夫人，身边奴仆自然不会少，即使不请花童，也该是有丫鬟照料吧。

    江夫人似乎知道白芷心中所想，不待她问便笑着道，“我一介妇人，在这偌大的山庄里也没什么打发时间，侍弄花花草草，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木桶里放着一只木勺，刚好可以从木桶里舀水，慢慢浇灌在盛夏有些干燥的土壤上。

    “看着这些牡丹在我的照料下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心里就会有无限的自豪感，仿佛它们就是我的孩子一样。”江夫人望着牡丹眼里尽是温柔。

    但旋即，又漫上点点哀伤，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腹部。她和蓠哥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好在上无公婆，蓠哥也一心一意地对自己，日子还算安好，但终究是遗憾吧。

    “江夫人，我也来帮忙吧。”白芷不知江夫人愁绪，听她一说自己也想动起手来，在山上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帮师傅照料一下药草。

    江夫人把木勺递给了白芷，“这水一下子不能浇得太猛，免得把根旁的泥土全给冲开去了。”

    “好的。”

    江夫人站在一旁，看着白芷浇水的动作倒也算是娴熟，也没什么自己要提点的地方，便转身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江夫人便拿了一个大剪子出来。

    “咔嚓——”一下，便剪下了一根牡丹枝。

    白芷闻声诧异地望了过来。牡丹不好养活，好不容易枝繁叶茂，江夫人怎么还剪了去？。

    “牡丹既株形足够饱满，主枝周围从地面发出的萌蘖枝及植株上的重叠枝c交叉枝都宜剪除，还有一些病枝枯枝，也要及时剪了去。总之要使全株枝条长短疏密适度，便于通风透光。”

    “原来如此。”白芷恍然。

    “不止是枝条，必要时一些花骨朵也要剪了去，并蒂牡丹两朵都难以存活，最好是去其一。”

    “江夫人懂得可真多，没想到这照料牡丹还有这么大的学问。”白芷想起自己以前看护的花花草草，似乎没那么麻烦，浇个水便好。

    若是余甘子在此听到了白芷的心声，估计又得吹胡子瞪眼。什么叫浇个水便好，还不是他时刻看护着，又除草捉虫剪枝移苗的，成日忙得很。真是她那么简单地浇个水，他那些精贵的药草灵花恐怕要死透了吧。

    “跟原来的花匠学了一点皮毛而已。牡丹着实难养，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养得好一些，不止这除枝，还要定期除草松松土呢。”

    一年半来江夫人确实在这牡丹园上花费了不少功夫，好在也是勉强养活了还开了花。

    说起除草，白芷忍不住指了指地上开着的野花，犹豫地问，“江夫人，怎么没将这些野花除去？”

    野花长在牡丹丛最中间，向外有些延伸，想来是这个原因导致了中间的牡丹都开得不太好。只是不明白江夫人既然定期耕地除草，怎么会一直留着这些野花。

    似是早料到白芷会有此一问，江夫人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野花，手中动作不停，反问了一句，“白姑娘可觉着这野花很美？”

    “嗯，很漂亮，还很香。”

    “香？”江夫人的手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又笑着道，“是挺香的，我夫君也这么说过。”

    “我以前住在山上，也见过不少花草，但这么好看的还是第一次见。唔，还有点特别。”

    “是怪好看的，我也不忍心就这么除了去，就一直留着了。”

    白芷点点头表示理解，她也觉得这么好看的野花就这么除了也怪可惜的。想着，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把野花也浇了个遍。

    “对了，白姑娘怎么不去议事，我还以为你会和苏公子一起行事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