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金藏这样好不给面的拒绝,任何一个主动表白的女人都应该会觉得面上挂不住吧,但是,上官婉儿还真没有,她沉静地看着安金藏:“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说这些话的用意。”
安金藏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也知道,虽然皇上这次放过了我,但是已经对我起了杀心了,那你应该知道,和我走太近,不是好事。”
这时候的上官婉儿表现出了大唐女人的气魄:“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婉儿”安金藏第一次这么亲切地称呼她,“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我们都不可能再找出第二个像皇上这样的人了,所以,我的话你必须记住,在皇上的有生之年,你一定要全心全意地对她,不可以因为包括我在内的任何人事,做背叛她的事情,这样你才可以活下来。”
上官婉儿流转的目光中带着惶惑:“你到底是谁?二十岁的年纪,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这温泉氤氲纱幔飞舞的地方,安金藏几乎要对她说出实话了。
不过,殿外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
“才人,皇上找你。”一个侍女掀开纱幔对上官婉儿说着。
“好,我就来。”上官婉儿说着,把琉璃灯递到了安金藏的手里:“这盏灯,你留着,出宫时候照路用吧。”
说着,自己随着那个侍女离开了集仙殿。
安金藏手里拿着那盏灯,有点怅然若失,喃喃着:“唉,这不科学啊,她最爱的人不应该是武三思么?”
提着琉璃灯,安金藏一个人离开了集仙殿,身后的梅林依然散发着阵阵清香,但是安金藏可不希望再有机会闻到这诱人的花香了。
他对自己苦笑了一下,自从穿越来了这里,还真是天天有意外,天天有惊喜,按照自己从前抱怨的日复一日琐碎的工作,现在,不应该正是如他所愿了么?
当然,他并没有那么开心。
琉璃灯的光随着他的步伐在狭长的宫道上一晃一晃,夜风乍起,是清寒的时节。双腿从麻木中缓过来,变成了隐隐的钝痛,每走一步,都在提醒着他这是来自女皇的示威。他探到了女皇心底的隐秘,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成为女皇杀他的理由了。
赁宅的烟囱袅袅升着白烟,小小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他的室友“破蕃帽”在外面晃荡了一天,比他先回来了。
小院中花圃微微隆起的土,和埋在土下的那具年轻的尸体,提醒着安金藏,在这神都里,想杀他的人,不止女皇一个人。
在今日之前,女皇应该还没那么无聊来对付他。
“我说怂货,人家入宫的,过午就都回来了,你怎么到这会儿才回来?”刘幽求在屋内,微带着酒气,说着。
他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安金藏回来了。
安金藏没有搭腔,默默走进了屋里。
房里,摆了一碟白肉,小火炉上暖着新酒。
酒肉的香气,倒是唤醒了安金藏麻木的知觉——他想起来,自从早上入宫前喝了一碗钟离英倩煮的粟米粥,还什么都没吃过呢,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刘幽求冲他招招手:“来吧,一起吃,看样子,这一天你过得不怎么样。”他看着安金藏灰头土脸的样子,笑着说。
安金藏坐下来的时候,膝盖剧痛,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刘幽求听了,倒是很关心,挪过来卷起了安金藏的裤腿儿,一看两个膝盖上紫得发黑的淤青,略微皱了一下眉:“发生了什么?”
安金藏先前在集仙殿中的时候还想着见到刘幽求要向他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呢,但是,这会儿,却一点儿没有了说这些空话的兴致,眼前,这家伙,是唯一可以和他商量的人了。
“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