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英倩走进来的时候,关门的声音比平时重了很多。
“他还真是来了劲儿了,天天往你这里跑!”一进门,钟离英倩就没好气地说着。
“阿欠!”安金藏又打了个喷嚏。
钟离英倩见了,立刻上来关切地问:“安大哥,莫不是这两天着了凉?”
安金藏摆了摆手:“没有,可能是对来俊臣那个灵膏过敏吧。”
“过敏?”钟离英倩显然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想着又是什么胡人的话,没有多问,她还在关心着来俊臣的事,“他要和你说什么?”
安金藏瘪了瘪嘴:“没听懂”
“哼,你如果和他没什么,有什么不可说的吗?”
“是真没听懂。我骗你干什么?他就说了三个字,走了”
“说什么了?”
“一张伯?我认识什么姓张的人吗?”安金藏带着询问的神情看着钟离英倩。
钟离英倩被他这么一说也有点懵:“虽然你我同在太常寺,但你是乐工,我是医直,之前并无交集,我怎么会知道你认识的人里有姓张还是姓李的呢?”
“他也可能就是来诓我的,说不定是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八竿子打不着?要打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八竿子?”
安金藏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俗语,惹来了钟离英倩一串问题,想想这话可能是舶来词,唐朝不这么说,但又觉得钟离英倩可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钟离英倩倒是被他笑懵了:“安大哥,何事发笑?”
“阿欠!”安金藏刚笑完,鼻子一痒,又打了个喷嚏。
“不行,你如今体虚,现在天寒,大意不得。”钟离英倩说着急匆匆出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帮安金藏脱下了鞋子:“寒从脚起,用热水暖一暖。”
在2017年,安金藏虽然也去足浴店,但是被钟离英倩脱了鞋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立马把脚缩了回去忙不迭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钟离英倩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我道我已是脸皮子最薄的人了,安大哥竟是比我还扭捏。”
“你脸皮子薄?我怎么不觉得?”不过看着身材单薄的钟离英倩,金藏想到那些壁画里丰腴的唐朝ěi nu,恍然大悟,这个略显乖巧的女孩,固然符合他这个现代人的审美,但是在唐朝,估计算不得一个ěi nu。而武周有权势的女人,动不动就包养男宠,作风一pen得不是一点点。这么想着,这个钟离英倩说自己脸皮子薄还真不是妄自菲薄了。
而捧着安金藏双脚的钟离英倩,双手忽然空了,尴尬地转而拿起了安金藏刚脱下来的那双麻布鞋说:“安大哥你这双鞋子上还有血渍呢,我帮你去刷一刷吧”
安金藏听了却笑了:“这洗脚勉强可以算是为了照顾我的伤病,洗鞋子就算了吧”说着用手去拿钟离英倩手里的鞋子。
“哎呀,举手之劳而已”钟离英倩还在那客气着。
金藏忘了自己这是破麻布鞋,可不是平常的皮鞋c运动鞋。
他这么用力一拉,只听到响亮的“刺啦”一声,布鞋的鞋面被扯成了两半。
不过安金藏在意的,不是这破鞋面。
而是被撕坏的鞋子里,露出了一截布头,隐约看得到血迹。
自己是穿着鞋受伤的,血不可能落在鞋垫儿里。
安金藏的脑子转得很快。
正想着,那“鞋垫儿”滑落下来,眼见着要落在洗脚水里。
说时迟那时快,在它碰到水之前及时抓住了。
拿东西很软,完全不是鞋垫应该有的质感。
“这是什么?”安金藏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