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海北岸临知山,向南延伸两百四十里,风起顷波,叠叠浪涌。雷音织就闪电,以云作海,若乎龙游。
相比于南岸剀月丘的暴雨惊霆,西岸丽华山的战火燃天,此处平凡之中,更添一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触。
雷云之中,一道人影穿梭,淋淋沥沥,风雨如晦,颠倒上下,纵横难辨,却也不沾分毫。
这是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星眸生辉,墨发洒肩,头戴纶巾,束起鬓发,一身元能生生不息,岩浆般鼓动,一分更胜过一分,直到极顶后回浪,却又再攀高峰。
这人,好似立足生命的顶点,扎根其中,从无衰竭,唯从其眼底深处,隐隐透露出一股观遍人世沧海桑田的岁月之感。
青年在雷云雾雨中攀登,不断地向上,不久,便觉眼前一亮,竟已击穿一层天,更在云之上。
大日高悬,不知几许远,云阶层叠,天外更有天。
云雾蒸腾,白雾弥漫,似梦如幻,虚实难辨。
紫气凝聚,氤氲成团,一片巍然灿烂。
立在云海上,青年不觉心中有些悸动,但见目光所观,九天神风祭扫。
风云涌动,龙虎成象,缭绕中,祥云散尽,显露出一名羽衣男子,信手挥动,如在舞剑。
这男子看过去浑身从头到脚,一片雪白晶莹。肤发眼瞳,身上白羽袍,都是如雪般地晶白明亮,整个人都是如同由冰雪所雕那般。
他长发披散,仅用一条雪白发带轻挽于后,身材挺拔,如立玉树丛中。
面目普通,气势淡淡无奇,细细观之却又如浩瀚天宇深不可测。在这云巅之上,更有一种顶天立地之感。
“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
指点天光,肆意挥洒,一息如蒙薄冰,虹霄百架;
“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风亦剑,云亦剑,万物尽锋而藏于剑。
看着绝世剑舞,青年置身其中,不禁沉迷。剑息闪过,却是秀隐其锋,斩而不伤,一瞬炽阳狂烈,天下大白。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执讯获丑,薄言还归。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一眼美景,值得用一场剑舞来讴赞。一场相交,值得用一生舍命去相陪。
这一刻,男子剑舞着内心的纷扰,倾泻着的,三分期许,七分不明。
“哈!”
剑舞落下最终之式,收拢袖袍,负手而立。
苍茫间,但见一层之天,时空留痕,俱成剑形。
“啪!啪!啪”
青年凌空步出,双手轻声几掌互击,赞道:“宗主,您这一番剑舞,却是将这首自九州流传的《出车》,演绎出了不同的变化。”
“诗本自人,抒发于心,自是归宏于愿,不过尊从罢了。”羽衣男子笑到。
“你此时来寻,道是为何?”
青年闻言,神色一肃,躬身礼敬到:“弟子夏部司执,曲陌忧,下携拜谒,今交禀宙字二段敕令,详情如此,请宗主过目。”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块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