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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缘之一事,哪一个大龄青年没有过忧愁烦恼?可遇不可求的哀伤与无奈是只有达到那一阶段的人才会有的最真实的体会。
盘谷青本来很喜欢打牌炒麻将,现在也很少玩了,一到晚上就一个人在房间开个收音机来听。有时就与楼上的肖生谈谈话聊聊,楼上楼下隔层木板,晚上四壁无人都听得很清晰。有时肖生就跑下去到盘医生的房间,看看书一起坐坐。
盘谷青喜欢说起他的志向和以前他在木樨做副院长时的事迹。他的十几大本笔记本也记载着些励志的,领导艺术方面的,还有些思想上光芒闪烁的话。也有几大本是他在医学上孜孜以求的学习心得摘录。又有几大本日记,记录着当年的点点滴滴,盘谷青说着都会翻与肖生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盘谷青还是个热血青年,年少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管山高路险。分配到哪就去哪。本是平山县的人被分配到了邻近松坪县的木樨卫生院——一个盘谷青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他也去报到了。按时到松坪县卫生局拿了报到证,当日下午就坐了去木樨的唯一一辆班车,蜿蜒癫跛翻山越岭一路往山里进去,坐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黄昏时分到了木樨,向司机打问了木樨卫生院的所在。两手空空的来到医院,准备叫人帮忙搬东西。
只见那医院座落在集镇对面的一座小山脚下,要比这边公路低很多,隔溪相望,有一座桥,桥那头就是医院大门。
盘谷青走到医院大门,正碰上一个高高大大的人从大院里走出来,穿着短衫短裤,脚踢踏着拖鞋,相貌却是威严。盘谷青就问他这里谁是院长。
那人直看着盘谷青,见他一头长发,穿着一身奇形怪装:上身是深红色的泡花肩乔其纱衬衫,挽着袖口,下身则是雪白笔挺的喇叭裤,脚上是三节头高跟皮鞋。一时就弄不清这人是何等人物,又是干什么的,也不敢得罪,只是问着盘谷青有什么事。
盘谷青只是问他谁是院长,他又只问什么事。两个人就这般对峙着你问我问,各各问了五六遍。
这时正是晚饭时间,里面的人都在院子里吃饭,有的捧着饭碗,有的抱小孩喂吃,看着这么个流气花哨的年青人在医院大门口直问着找院长,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而他们的院长就站在那年轻rén iàn前却偏不说他就是院长。
众人乐了,有的就告诉了那年轻人,你面前站着的就是我们这里的院长!
盘谷青料不到眼前这么个穿着背心短裤,脚穿拖鞋的人是院长!怔了好会才说自己是莲川卫校毕业生新分配来这里报到上班的。
大家一听比看到他的这一身只能diàn yg上才能看到的穿扮还惊讶!因为院长下午才刚接到通知,说局里同意给他们这里分配个毕业生来,下月来报到。不想这小子现在就来了,这可是全县最偏远的一个镇,被人称为是发配充军的地方!当初来这里谁不是哭哭啼啼的来的?不想这浑小子不仅没有哭更是提早了半个月就来报到了,而且还是一副天不怕也不怕的模样!酷的让人惊呆(哦!不好意思,那年代还不会用酷来形容的)
那院长也是呆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叫大家一起去帮小盘同志搬行李。院长一呼就五六个人一齐去搬了。
然后又帮忙打扫房间,整理床铺。晚上院长让他的老婆,也是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烧了满满一桌酒菜,为盘谷青接风洗尘。
盘谷青骨子里有一股不畏权势的秉性。在这样一位威严的院长面前也是侃侃而谈,问医院的业务,今后的发展。
一般初来之人不是泄气畏惧,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