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幅画太血腥了……这肯定是洛lún佐早晨起来看到的第一件东西,而且也是晚上看到的最后一件。为什么他要在卧室里放这么一幅让人心烦意乱的画?”
朱利亚诺脸上充满了热情,他赤luǒ着身体从床上起来走到中间那副画前。“父亲喜欢它不是因为它充满了暴力,而是因为这幅画中的那个上尉,尼科洛·达·托lún蒂诺。他是个伟大的英雄。看,他在中间,指挥着战斗。” 他指着一个骑马的人对我说, 那是唯一一个没有戴头盔的人——站在前线,他的长矛直指敌人的心脏。“他从不畏惧,不仅不怕面前那强大的军队,而且还很有信心会赢得战斗。而且这里有一种新的视角。看这里,”他用拇指和食指量着一个正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战士的长度,“把这个人的长度和那个上尉比较一下。”
我看着那幅画。那个正掉下来的人的长度只是尼科洛的一小部分。“他那么小!”我笑道。“这样做表明了一种意义;如果你面对一个躺下的人, 他的身体看起来比实际要短。 而且瞧这, 看看这些人小小的,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朱利亚诺高兴地笑道。“如果你不是个女人,我会觉得你应该成为一名画家!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聪明。是的,这种视角很神奇。而且乌切罗是第一个这么画的人。父亲有一双完美的眼睛。皮埃罗和乔凡尼都没看明白那些在他周围令人惊异的画。这真的是一种遗憾。”
我也跟着朱利亚诺笑了起来。“洛lún佐大人肯定非常爱你才教给你这些东西的。”我想象着洛lún佐被敌人困扰时的样子,身体虚弱,只能从这幅画中那个早已逝世的战士身上得到勇气。
朱利亚诺点点头,神情严肃了些。“在家人里面我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他也了解我。皮埃罗,他更象母亲,而乔凡尼……”他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我不知道他到底和谁比较相像。 也许像我们的曾祖父科西莫。 他很会表现自己。”
黄昏的光线越来越暗;他用壁炉里的火点了支蜡烛,然后转身走过来把它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他的呼吸中充满了愉快与热情。
“为什么哀悼者们想要和米兰公爵一起夺走皮埃罗的权力?”我轻轻地问道。
他的幽默消失了。他用胳膊肘撑着挪到我身边,表情有些yīn郁。“我不是很确定。”他说,“但我知道他们希望我们家族衰败下来。父亲曾经做过很多不明智甚至违法的事。他挪用城市基金去买红衣主教的位置。而且,在他年轻时,他对待敌人一点也不宽容。 为了保护这个家庭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所以有太多的人、 太多的家族和群体有理由憎恨他。
“但是他却有一种很离奇的保护自己的诀窍。他缔结同盟,他也知道——尤其在这几年更是如此——知道什么时候该屈服, 该不去理睬那些威胁和诬蔑。”他停了停,“皮埃罗和乔凡尼,他们都有自己的聪明之处,可他们毕竟不是父亲。他们不明白公众对他们的印象是多么重要。他们不知道处在自己的位置时,要做到谦虚。而且皮埃罗,他从他的顾问那里得到了相反的建议,他变得很迷惑,根本不做任何事情。
“我让他去萨尔扎纳,就是那条父亲去找费兰特国王所走的路,父亲去那,希望能避免战争。而我希望和他一起去。但他却希望证明没有我的帮助他自己也可以做得到。父亲从不隐瞒他最喜欢我这个事实。他总是告诉皮埃罗在他做了一家之主后,做什么事都要先问问我才行。而皮埃罗对此很妒忌。我没有责怪他,可是……”他摇了摇头。“jiāo出萨尔扎纳和另外两个要塞是个错误。我了解皮埃罗;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所以他谁的话也不听,他的所作所为显得他十分紧张。现在议会愤怒了,他们派出了吉罗拉莫去和法国国王谈判。事
情全乱套了。我只是希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