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厌恨。
比科的表情有些刻意,但还是能看出他在猜测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他是梅第奇家族的常客,但显然,他既不是今晚晚宴的嘉宾,也与这次聚会的起因没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在找您,洛lún佐。”他亲切地说道。“医生嘱咐的喝yào时间已经过了。”他故意冲我笑了笑。“洛lún佐先生总是忙着去照顾别人而把自己的健康忘在脑后。”
洛lún佐做了个鬼脸。“一直以来乔凡尼先生都是我们家最为尊贵的客人。我们在某些想法上有些分歧,但我们依然是朋友。”
“我会说服您的。”比科略带幽默地回答。空气中有一种不安的气氛,好像他们的友情纯粹是为了便于监视对方的举动一样。“请原谅我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丽莎小姐,洛lún佐,你们继续吧,我会耐心等待。但是,亲爱的洛lún佐,请您不要忘记您的健康。”
洛lún佐注意到我看着yào的好奇目光。毕竟,他让我和列奥纳多单独待在庭院里谈话,而他应该进屋来吃yào。“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您已经非常亲切了,洛lún佐大人。”我说道,一心想要逃走。比科的出现使我感到身心憔悴; 母亲离开人世的那一幕又在我脑海里翻腾起来。“我想您休息一下比较好。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希望可以先行告退。”
或许他从我的声音中听出了难过,或许他也已经筋疲力尽了,便没有挽留。“把yào留下吧。”他对比科说。“去看看安东尼奥先生的马车是否已经备好,告诉他,他的女儿会和他在那里见面。你去小礼拜堂找找他。然后去皮埃罗那里,跟他说我找他。”
比科的离开让我轻松了许多。他刚走开,洛lún佐说道:“乔凡尼让你伤心了。”
我低头看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小声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也在场。”
“是的,我听他说起过这件事。”他想了想说道。“的确,没有什么比失去至亲至爱更让人感到悲痛的了。而由错误行为所致的英年早逝,更是痛苦中的痛苦。这会在人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他垂下目光,“在我兄弟去世的时候,我也曾经疯狂地报复过。这件事到今天还一直折磨着我。”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刚才比科站过的地方。“乔凡尼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受过很好的教育,但他现在已经归属于吉罗拉莫了。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它最伟大的哲学家。你听说过他曾提出的宗教融合论吗?”
我摇了摇头。
“这个观点认为所有哲学和宗教所信奉的真理都是一样的,而且都不可避免地包含错误。我们的乔凡尼认为每一种宗教和哲学都应该被重新衡量,然后祛除糟粕,取其精华,从而最终寻求到真理。”他冷冷地笑了笑。“因此,教皇曾经想要将他烧死。他两年前来到这里寻求我的保护。而现在他竟然支持一个希望我倒下的人。”
他的面色变得yīn郁起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是从内心深处吐出的气息。“孩子,我不得不失礼了,我得坐一会儿。这个夜晚让我感到非常疲惫,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帮他找了把椅子。这次,他把重心几乎都压在我的胳膊上,再不装着他已经恢复力气了。他坐下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呻吟。他坐在圣塞巴斯蒂安面临死亡的画像下面,倚着墙,闭上了眼睛;火把在他脸上投shè下yīn影,使他显得比实际岁数还要大上一倍。我有些害怕:“我给您拿yào来好吗?”
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充满感情地看着我。“不用了,但你能握着一个老人的手吗?那会使我感到舒服,握到皮埃罗过来的时候吧!”
“当然可以。”我站在他跟前,俯下身子,握住了他的手;这双手冰凉而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