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走了。”
扎鲁玛立刻过来扶着我母亲。我母亲转过来正要离开祭坛时,
她皱起鼻子。“蜡烛……”她小声说着。“祭坛的幔布着火了么?什么东西烧着了……”
扎鲁玛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她很害怕,但马上又镇定下来,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平常的事一样。她平静地说:“躺下,夫人。躺在这,一切都会好的。”
“又开始了,”母亲的声音中有一种奇怪的语调令我感到害怕。
“躺下!”扎鲁玛命令道,就像命令孩子一样。母亲像是根本没听到。扎鲁玛试图压住她的四肢,想让她躺在地上。母亲反抗着。
“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母亲发疯般飞快地说着。“难道你没看见么?就在这,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也去帮着扎鲁玛让母亲躺下,但这就像要扳倒一座山一样,母亲僵硬的胳膊举了起来。她的腿像是钉在那里一样纹丝不动。“这里有一场谋杀,还有一场yīn谋!”她尖叫着。“一个又一个的谋杀来了!”
她躺倒在地,哭声变得莫名其妙。
扎鲁玛和我抓住她使她不至于重重地摔在地上。
母亲在教堂冰冷的地上使劲地折腾,蓝色的外衣被扯破了,银色的裙子包在身上。扎鲁玛压着她;我用方巾堵住她的嘴。
母亲的眼珠转来转去,最后只能看到白眼球了。头和四肢全都开始毫无节奏地快速抽搐着。
扎鲁玛压住了母亲,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着什么,语言奇怪而且速度很快,我知道那肯定是某种祈祷。我也开始祈祷,全没意识到自己用了一种古老的语言:Ave Maria,Mater Dei,ora pro nobis pecatoribus,nunc et in hora mortis nostrae……
我注意到母亲嘴里的亚麻方巾——她使劲地咬着,上面隐约有些血迹。我用腿压着她不断抽搐的头部。我突然吓了一跳,发现我们旁边站着一个陌生人,他大声地用拉丁语祈祷着。
我抬头看到一位黑衣神父,他刚在那里照顾圣坛。他不时地从小瓶子里撒些水在母亲身上,或是在她身前画十字,嘴里一直祈祷着。
最后的时刻到来了,母亲发出最后一声呻吟,全身都松弛了下来;她的眼睛缓慢地合上了。
我旁边那位年轻的红发神父——他皮肤上全是斑点——开口了,“她就像是耶稣拯救的那个女人,从她身上赶出了九个恶魔。”他很有把握地说。“她一定是被恶魔附身了。”
这一番挣扎让扎鲁玛很难过。尽管如此,她还是站了起来,她比神父高出一个拳头,她盯着神父。“这是一种疾病,”她说,“你根本不了解的一种疾病。”
年轻的神父抖了一下,微弱地坚持着:“这就是恶魔。”
我看着神父的脸和扎鲁玛坚定的表情。 在我这个年纪我已经足够成熟,了解什么是责任。母亲越来越频繁的发作使我常常要担负起一个家庭主fù的责任,招呼客人,代替母亲出席父亲的社jiāo活动。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代替母亲和扎鲁玛一起去购物。但我太年轻,还不够了解世界和上帝。 我不知道她得这样的病是因为早年犯下的罪过,还是真的着了魔。我只
知道我爱她,同情她,不喜欢这位神父的态度。
扎鲁玛白色的脸颊变成了贝壳一样的粉色。 我很了解她 :一个尖刻的回答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几乎要吐露出来。 她还是克制住了,她需要神父的帮助。
她的神态很快变得油滑起来。“我是个可怜的佣人,没有资格反对一个有学问的神父。但是我必须把我的主人抬到车上去。您能帮帮我们么?”
神父怀疑地看着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