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还是新鲜的,顶多是几个时辰前染上去的。我又在书房里头转了一圈,从帝君房中的灯盏里头发现了数块没燃烧干净的绢布,上头残留的血迹深浅不一,有昨日的,也有前两天的。”
桃华颤抖着身子看向他手上的绢布,想伸手取过来,已摸到了绢布又忙将手缩回,轻声道:“这不会是帝君流的血,对吗。”
流封深色凝重的看她,“我不想骗你,桃华,这的确是帝君流的血。前些日子我便发现帝君有些不对劲,他总是偷偷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我偶尔触碰到他,会冷得一哆嗦,他的面色亦一日差过一日。被方悦困住之前他的身体状况尚且还好一些,但自打他杀了方悦回来后,脸色白的像案头的白玉砚台。每每进入书房,我都能闻到一股不明显的血腥味。帝君在房中点了檀香,檀香能将血腥气遮住,所以我便只当自己是闻错了。”他叹了口气,“我倒真希望是我闻错了,可那匣子是帝君的,绢布也是帝君素日里用的,除了帝君自个儿,谁还能进到他的书房,拿他的绢布擦血又将擦完血的绢布放进他的匣子里?”
桃华止住眼眶的酸涩之意,哽咽道:“前几日,他也在我面前吐过一回血,但他同我说是房事过于频繁之故,可他已经好几日不曾见我了,怎么还会吐血呢?”
握紧手上的绢布,流封的神色又深几分,“帝君同你说他吐血是房事过于频繁之故?若帝君寻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说明他并无大碍,但帝君用了这个理由,说明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吐血的真相,如此才显得严重。他怕你接受不了真相,他舍不得看你为他担心。”
晚风吹着禾花轻轻晃动,花茎撞击花茎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中显得格外响,桃华背抵着六角亭的柱子,难过的弯下腰去。
她应该再聪慧一些的,她怎会如此笨拙,帝君若身体无恙,之前被方悦的结界困住时,他不会选择等结界自动消失,依他之前的xìng子,早打碎结界出来了,顺便打的方悦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帝君不打碎结界,一定是有所顾忌,极有可能他当时的术法造诣不足以维持他打碎结界,亦或是打碎这个结界他会受到影响。桃华还记得,当时帝君打碎了结界后,面色是有些苍白异常。
他也说了,解那个结界需要费些功夫,那是上古阵法图上记载的结界啊,哪怕他是神勇无可匹敌的帝君初微,也不能立刻脱身,但她被方悦暗伤后,帝君瞬间便将结界碎了,他付出了甚么代价?
眼泪终于淌出来,转瞬便湿了整张脸,桃华用手背抹一把眼泪,带着哭腔道:“他往东南方腾云而去的是吗,流封,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她不知何为方寸大乱,但在她眼中,帝君出了任何事,都足以让她方寸大乱。
她好容易等到与他重逢,好容易等到和他冰释前嫌,好容易等到为他穿嫁衣,他们还未享受过天lún之乐,她还没看够他熟睡的样子,她怎能失去他!
他唤了她一声夫人,那么她今生今世都是他的夫人。
她要去找她的夫君。
她要把他找回来。
☆、三界之殇
东南方有仙山数座, 陡峭不平,甚是艰险。有的chā入云霄,有的密林遍布,有的寸草不生。桃华一座座的找过去,上到尖尖的云峰,下到漆黑的山涧, 事无巨细不落任何一个角落。好似三万多年前的一幕又重演了, 帝君再次生死不明, 她再次在茫茫天地间找寻他。
但有一点值得庆幸, 如今的她不是当年那个只有下仙之力的小神仙了,一身上神之力充沛,她可以不眠不休的连连找上一个月。她用术法造了一个招魂灯, 以帝君吐在绢布上的血做煤引,只消帝君出现在她周遭十里, 招魂灯便会闪烁发亮。
东去八百里, 未能找到帝君, 连片白色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