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篓子中, 嘟嘴道:“我们穿的喜服已经是正红色了,若桌布的颜色也选红色,岂不是同桌布撞了衫?”故作骄矜的抬起下巴,甩头道:“我不管, 反正我想要铺白色的桌布,就想要铺白色的桌布。”

    帝君凝神思索片刻,“你执意想要铺白色的桌布?”桃华使劲的点着头,一连点了五下。

    因在桃花坞,除了他俩并无外人,只有流封偶尔过来一趟,且流封也算是自己人,帝君并未束玉冠,委地的墨发泛着黑亮的光泽,似条软软的毛毯子。日光耀眼,直直照在帝君碧色的护额上,翠玉的光婉转流淌,柔和且清亮。他忽然就笑了,笑得没头没脑的,盛了满天星河的眸子闪着灼灼光芒。桃华睁着眼作迷惘状,难道她想铺白色的桌布竟这样好笑?还是说帝君他的笑点同旁人不一样?

    良久,帝君凑近她,温言道:“行,喜宴上的桌布就用白色,你想要甚么样的纹案就同我说,我请织造仙子手下的仙使绣上去。你说甚么就是甚么,我皆听你的。”

    午后帝君在案前批阅文书,桃华红着脸移了张小桌子到桃林里头晒太阳,预备先晒上半个时辰,等帝君批改完文书再挪进去。她在小筑里头呆着,帝君时不时会分心,一会儿揉揉她的头发,一会儿摸块桂花糕喂给她,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手头的六本文书才只看了一半。为了帝君能早些看完文书,全心全意的陪着她,桃华毅然决然的搬出了小筑。

    她觉得,她将来定然会成为一代贤淑的帝后。

    林下阳光甚暖,桃华就着壶玉烟茶慢腾腾的咬着手上的一块桂花糕,除了为帝君方才那番话脸红外,心下仍有些好奇,好奇帝君那个没头没脑的笑是甚意思。

    两日后帝君回初云天处理手头积压的事务,顺便查看请帖纷发的进度,一时脱不开身,是以吩咐了流封来邀她去初云天赏万亩禾花田的凋零之景。好少年流封立在她的小筑前头,嘬着牙花子同她道:“我从前总以为帝君是尊冷情的神,多少仙女儿被他直接拒绝,又有多少魔女为他魂断仙魔结界,帝君从未回头看过她们一眼,瓷颜帝姬那样貌美,帝君都不放在眼睛里,照样拒绝得不留余地。前天帝君回了初云天,忽然笑着同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这番话你可以听一听。”

    流封鲜少说卖关子的话,往往想说甚么,一口气就说出来了。但他这次难得的卖一卖关子,却卖错了人,桃华最大的兴趣便是吊说卖关子的话的人的胃口,他不说,她便一直不问。她捧了戏本子盖在脸上,翘着二郎腿不停的抖动,嘴里轻轻哼着一首从前季霖教她的童谣。

    好少年自个儿憋了片刻,见她不为所动,果然继续说了下去,“马上要做帝后的人了还这样不端庄,你是真不怕三界众生的口水。帝君是这样同我说的,嗳,我觉得真真ròu麻,无妄那样风流倜傥的人听了也得甘拜下风。”

    她刚点上的檀香弥漫室内,流封转述的帝君的话静静在她耳边响起,他在帝君身边做了多年的仙官,模仿起帝君来惟妙惟肖,连语气和咬音都揣摩的准确无误。

    是温柔似水的声音,缓缓的,入耳轻软且富有磁xìng,“无妄曾同我说,相爱的男女偶尔斗斗嘴可以增进感情,调剂调剂日常生活,不过我想我是永远没法跟小桃斗起来了。只消她哼哼两声,尚且不用变脸色,我便得缴械投降,再不舍不得同她斗嘴,她皱一下眉头我都心疼得紧。可能失去小桃太久,怕极了没有她的日子,乍一得到她,我一时一刻都不想同她分离,巴不得日日夜夜同她在一起,只看她吃桂花糕喝玉烟茶亦是一种享受。”

    桃华想说,她皱眉头的时候帝君哪里心疼得紧了,前天的前一天,前天的前一天的前一天,她在床上疼成那个样子他都没有露出心疼的神色,她让他停下来他也像没听到一般,如此便叫心疼得紧么?她便说了,只有她才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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