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母亲与父亲当年的个中原委以后,她就原谅外公了。说实话,错并不全在他,在想想他一个老人,中年丧子,确实挺可怜的。只是这么多年形成的相处模式,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和改变。佟文茵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记恨,心里又急又气:“你这死丫头怎么那么倔?非要和一个古稀老人较劲吗?”边说还边咳嗽。褰裳忙说:“小姨你别急,我今天晚上就回去见外公。”佟文茵乍一听她叫外公,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明白她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顿时满脸欣慰,拍着褰裳的背说:“好孩子,和你外公好好谈一谈。”
褰裳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岔开话题说:“小姨,我上次来看舅舅的时候他有动过一下手指,之后还有吗?”佟文茵果然转移了思维,认真回想说:“你表姐也和我说过这件事,但似乎只有过那一次,你确定不是你看错了。”褰裳坚定地摇摇头说:“绝对不可能,那时舅舅真得动了。”佟文茵低头思索,还喃喃自语:“那时、、、”她猛地抬头说:“那时是什么情景,病房发生了什么?或者你说了什么?”佟褰裳也明白了小姨的意思,开始认真地回想。
“那天是我和天一起来的,我们在讨论阳台上的小雏菊。”佟褰裳边回想边说,佟文茵握着佟秉文的手,当褰裳提到小雏菊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当轻微的颤动。她看看阳台,也有一盆小雏菊,纳闷地问道:“到底是谁送的呢?”褰裳说:“我们上次也讨论了这个问题,我还、、、对了,我们在进来前碰到了柳姨姨,我猜想是她送的。”正说道此处,佟文茵也感觉到了手心中间有东西动了一下。她惊叫到:“动了动了。”褰裳也是兴奋不已。佟文茵问道:“柳姨姨是谁?刚才你舅舅就是听到你说这三个字才动的。”
褰裳半惊半喜地说:“柳姨姨是妈妈以前的至友,常来看望我们。但是舅舅应该不认识才对啊。”佟秉文和柳元夕结婚的时候,佟文茵正在念寄宿制初中,所以她与柳元夕仅有几面之缘,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她抱着试一试地态度说:“说不定是你舅舅联想到了谁也不一定。不过最好还是请你的柳姨姨过来一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她现在的联系方式?”佟褰裳说:“我回去试试吧,心许她还没有搬家。”
次日佟褰裳就凭着记忆,找到了柳夕元之前的住所,所幸她果真没有搬家。她将自己舅舅一听到“柳姨姨”三个字就有反应是事情告诉柳元夕,她当时就惊呆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哭的不能自已。好半晌才缓过情绪,她简单梳洗了一下就随褰裳去了医院。佟褰裳对她的反应也是始料未及,猜想也许舅舅和柳姨姨之前真的认识,她在路上问:“柳姨姨,病房里的小雏菊是你送的吗?”柳元夕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她过了一会儿又问:“你经常去看舅舅吗?”柳元夕继续点头说:“一会儿到了病房,你就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柳元夕一踏进病房,佟文茵就惊叫出声:“大嫂!”佟呦呦和佟褰裳都有些找不到状态了,佟文茵叫过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和大哥离婚都二十多年了,支吾地说:“对不起。”柳元夕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佟呦呦发呆,眼中又聚满了泪水。佟文茵拉着她的手说:“没想到‘柳姨姨’就是你。”刘芳菊嫁进佟家虽然也二十年了,可是并没有得到家里长辈的认可,在佟家老宅里还是常常能看到柳元夕和佟秉文的合影。所以,佟文茵就算记不得前大嫂的名字,相貌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柳元夕坐在佟秉文身旁细语,他果然有轻微的反应。病房里的众人都处在狂喜状态,医生也说,找到刺激源后反复刺激就会加速病人的恢复。佟呦呦却有些小纠结,刘芳菊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与妻子,但她毕竟生了自己,今天的这一切不就证明了她从未得到过自己丈夫真正的爱吗?
柳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