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需要动作的只有拥有王血的那两个人而已。
再次登上阶梯,静立于水池之前时,月退已经屏除掉心中的杂念,专注在池底的镜子上了。
旁观仪式的众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干扰,气氛肃穆而宁和。他们都在静待这个仪式的完成,而这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当鲜红的血液自他掌心的割口涌出,他很难得的,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管他是已死之身,这从伤口流下滴落的、存在他体内的王血,却给他一种带有生命力的感觉。
那样的感觉,意外地让他觉得自己彷是活著的。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也许因为明白这只是一时的迷惑,所以这种带来希望的错觉才格外令人哀伤,但这些事情,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想。
他将流血的手放进了水池内,看著血液被池水稀释,逐渐晕散开来。珞侍学著他做了一样的动作,不过,单是这样将手浸在水释放血液,是无法完成仪式的。
他们必须在池水中以手相握,互相使用王血的力量,在治对方的伤口时,也将这股能量渗透进去,由沉月吸收,如此,王血注入仪式才能宣告成功。
这是为了仪式而做的,珞侍不会不配合。然而,看珞侍僵硬勉强的神态,月退多少还是会觉得难过的。
心介怀的事情无法放下的感觉,或许他比谁都能体会。
就是因为过去许许多多的事情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疙瘩不管再怎么磨都会留下痕迹,没有办法勉强,他才会在认知到这件事的情况下,内心的话始终难以化为实际的行动或言语。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无法放弃期待。
期盼曾经的友情还能修复,期待昔日一起无拘无束走在东方城街头的记忆,在未来能够重现。
他不晓得该如何踏出修复的第一步,什么也不做的话,永远只会维持如今的僵局。
月退将水中摊开的手伸向珞侍,就著心中想到的话语,直接便开口说出。
「把手给我,再相信我一次,珞侍......」
事到如今,再谈信任,似乎已有点可笑。
打破信任的事情已经做过不只一次,从无心到刻意,即使都有苦衷,怕也是不能垦求体谅的。
从珞侍出现少许变化的神色,月退看不出他的想法。不过,他们的手还是相握了。
至少在伸出手来与他相握时,珞侍没有出言驳斥,声明只是为了完成仪式,无论这是否代表什么,手覆盖上来时的微温,仍使他感到开心。
水中握住的手运用治力量的光芒,将透出血的伤口抚平了。所有的光华都由池底的镜子吸收后,供给新生居民复生的水池年限,便这么往后推移了三百年。
希望带著微笑,让这个世界的现状延续。
希望缘分能够再续,而藉由多出来的这些时间,消除生命的遗憾,以此世寄望来生。
既然已经确定仪式圆满,月退跟珞侍便一同走下了阶梯,而在他们走向旁观仪式的那些人时,却发现他们已开始探讨起别的事情。
「啊,绫侍,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身为一个男人,居然化身为衣服紧贴著女人的身体,真是个心变态的老头,现在换成小珞侍的话好像好一点,但也只有一点。」
「如果我这样是心变态的老头,那你这个化身成剑后让女人一手掌握的男人又算什么?你要不要自己说说看?」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音侍跟绫侍不晓得在吵什么话题,甚至璧柔也加入其中。
「音侍,那我呢?难道我在你眼中也很变态很心吗?」
璧柔那副眼角含泪的样子,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哭出来,音侍自然急忙弥补自己的话语来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