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我们东方城才不会让人质随随便便就死掉!」
他那带著僵硬,有点不知所措的好意,那尔西可以感觉得到。而别人的好意,恰好就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东西。
身体不会感应到他的为难,刚好挑在这种时候发作的,而且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搞不好还会欠下更多的人情,那铁定是他所不乐见的情况。
『为什么你会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语呢?』
『难道我看起来,就真的这么让人难受吗?』
那尔西的心中转过的话,到了唇边,都没有说出口。
也许他并不怎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不管是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承受得起的。
※
位在第六殿的硅樱居处,会每天拜访出入的人,一贯只有绫侍一个人。
硅樱答应西方城决斗要求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随著时间过去,决斗的日期将至,硅樱要求绫侍过来一趟,目的便是为了战前淮备,重新熟悉戎装的感觉。
绫侍进入内室时,入目的光线亦如往常地昏暗。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只怕心也会闷出病来──
只是,他的主人即便换个明亮的地方居住,大概也很难再露出真心喜悦的笑容。
「樱。」
端坐在房内的硅樱,那严肃紧绷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美丽的石像。
看著这样的她,想起当初那个纯真柔弱的少女,绫侍心中其实也很难全无感觉。
然而就算他了解她的心思、她的处境,他身为她的护甲所该做的,也只有遵从她的意志,配合她做出的选择。
不过,管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却还是为了同样的问题,再度开口。
「你可以拒绝决斗的。就算不跟著落月的少帝起舞,他们也拿我们无可奈何,不是吗?」
从硅樱看过来的眼神中,他知道,他的话语一点也没有进入她心。
「如果仅仅是王血注入仪式,就如同我告诉你的,我们已经拿到了另外一半的法阵,落月的王血,我们手中也有,虽然缺乏当事者的配合,纯粹注入血液,一事可能无法完满,但至少可以保证东方城的水池能够运作,单凭他们也是进不了沉月祭坛的,那么,目的就完全可以达成了......」
绫侍拿出来放在手上,呈在硅樱面前的,是保存著西方城王血的透明瓶子。血是在先前俘虏月退的时候取的,当时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若只是为了王血注入仪式,只是因为想要活下去的话,没有必要冒那样的险,用以jiāo换你原本就已经可以得到的未来啊......」
硅樱静静地看著他,看著那玉白手上晶莹的瓶子,她面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绫侍是在嘲弄著她摇摆不定的内心,冷漠地置身事外,看著她挣扎痛苦──明明他在化身护甲与她相贴时,就能读到她所有的记忆与思绪,却还是一再提出这样的提议,像是唆使她主动拥抱痛苦的根源。
「我早已不相信我的世界还能有什么光明的未来。我所能面对的未来,绝非值得如此委曲求全、畏畏缩缩地换取。」
硅樱已如此直接的方式,打破了绫侍所奉上的退路,似乎也说明了她的愤怒。
「......我明白了。」
绫侍知道硅樱答应过音侍的事情,所以才会有那场谈判,但那已经是她退让的底线了。
决定以战斗来选择未来,是不是因为她已对反覆的一切厌倦?
「落月的皇帝,我能杀死一个,就能杀死第二个。明白了就别再多说什么,做你应该做的事!」
硅樱站起身子,背对了他,看样子已经不想再做jiāo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