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少南身旁落座。
闽少南顺手从他手中接过《老子五千言》,翻开一页道:“第九章 可熟读?”
闽佳汝轻轻抿嘴唇,朗朗吟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常保。盆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闽少南微微皱眉道:“不知作何解释?”
闽佳汝正色道:“自夸而又自满的人,不如适可而止。捶打得既尖又利的铁器,就不能常保锋利。纵然金玉堆满房屋,谁也不能万世守住。富贵而又骄傲,定会自己给自己带来祸害。事业成功,声名顺遂,就该急流勇退,这才符合天道。”
闽少南眉毛扬起:“孺子可教也。”
闽佳汝脸上露出笑意:“谢爹爹教诲。”
闽少南点点头,凝视他片刻后道:“汝儿,你不觉得西子庄西门复,命徐沧浪自废武功,送来了徐天良的人头,铁血令旗和钱小晴,此事有些奇怪吗?”
闽佳汝不知爹爹问此话的用意,不敢乱说话,但又不敢说假话,不觉有些为难。
闽少南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道:“你有话尽管直说,无须顾虑。”
闽佳汝低下头,想了想道:“我想徐天良一定没有死。”
闽少南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淡淡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闽佳汝沉静地道:“如果西门复存心想要徐天良为二弟偿命赔罪,就不会在杀了钱振宇,夺到铁血令旗之后,再将徐天良的人头送来,而在第一次来府见到爹爹时,就已将徐天良的人头带来了。”
他说这番话时,没有停顿。也没有思索,显然早已深思熟虑。
闽少南点头道:“不错,徐天良的确没死,那颗人头只是一个极像徐天良的旁人而已!”
闽少南又道:“你对铁血令旗,又有何看法?”
闽佳汝故意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如果孩儿猜得不错,这面铁血令旗送到魏公府时,已是一面废旗。”
“哦。”闽少南瞳仁深处,闪过一道光亮:“为什么?”
闽佳汝抬头,凝视着他道:“据孩儿所知,魏公府与西子庄表面上是友好,河水不犯井,两不相干,但暗地里却相互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因为在武林中除了魏公府外,无论哪一派的实力都不能与西子庄抗衡。因此,西门复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铁血旗十旗人马,拱手送给魏公府。”
闽少南眸光闪亮:“你天资聪慧,不愧是我金刀王爷的儿子!”
闽佳汝脸上泛出一层异彩,心中怀疑自己不是闽少南亲生儿子的疑团,已化为乌有。
闽少南顿了顿道:“派去接受铁血旗人马的人,已经回来了。铁血旗已在半月前解散,钱振宇又已毙命,这面铁血令旗,自然是面废旗了。”
闽佳汝咬住牙道:“爹爹放心,孩儿决饶不了西门复。”
闽少南淡淡地道:“现在还不是与西子庄动手的时候,等大事一成,爹爹自有办法对付西门复。”
“大事?”闽佳汝只觉心扑腾一跳,禁不住脱口问出:“什么大事?”
话出口后,他又自觉失态,赶紧定住心神,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
闽少南沉下脸,冷厉地道:“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该问的不要问。该知道的,到时候爹自然会告诉你的。”
闽佳汝脸色微白,低下头:“孩儿知道错了。”
闽少南默然片刻,蓦叹道:“唉,这也怪不得你,爹爹只有你这个孩儿了,有什么事本是应该告诉你的,只不过这……”
闽佳汝竖着耳朵在听,却没想到闺少南的话音突然顿住。
他嘴唇动了动,但忍着没有问话。
闽少南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