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什么不会干?何况是看看热闹?
因为看热闹的人多,有的怕错过时辰,有的想抢个接银子的位置,常有人来得很早,于是,无孔人不入的小贩们也跟着来了。
庄门前的路旁,摆上了两个小吃担和一个临时搭就的茶棚。
白素娟就坐在茶棚里。
她仍是女扮男装,不过衣装改换过了,眼睛就像一个山里的小青年微黑的胸膛,粗布衣裳,一双眼睛和所有人一样,勾勾地盯着牌楼大门。
虽然她和所有的人一样盯着牌楼大门,但目的却完全不同。
所有失都在等苏三泰的迎亲礼。
她却在寻找徐天良。
苏三泰的迎亲礼打出多少银子?
八名头戴草帽的轿夫中,哪一个是徐天良?
鞭pào更炽。
八名轿夫抢着彩轿在门前扭着身子。
彩轿急剧地摇晃着。
在没有接到火鹞楼主人的迎亲礼之前,彩轿是不会停落下地的。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卷起袖口,翘首以待。
时正中午,阳光垂shè。
时辰已到,该是时候了。
可是,苏三泰仍没有露面。
新郎倌没露面,没收到彩礼,所以有彩轿愈摇愈剧烈。
这是狼山当地人的风俗,所有送亲的彩轿都会如此。
闹剧愈演愈烈。
鞭pào扔进了大门里,挂到了牌楼上。
吹鼓手鼓足了腮帮,锣鼓敲得更快更急。
喝喊声、呼叫声如同海潮,一浪接着一浪。
彩轿在声浪中颠腾着,轿向晃得高高的,突又坠下,复再腾起。
白素娟皱起了眉头。
这等颠腾,轿内的新娘怎能受得了?
这种娶亲法今后得改一改!
要是自己嫁人,决不坐这种折腾人的彩轿!
嫁人?
嫁给谁?
她咬紧了牙,手指一用力,“呕当!”手中的茶碗碎了。
茶碗片掉在地上,茶水溅了她一身。
幸喜茶棚的地老板和所有的客人,都跟着朝着彩轿叫喊,谁也不曾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青年。
她唬着脸,霍地站起,将茶桌往前一推,撞开了茶棚旁的几个人,托地跳到桌子上观看。
“喂!你这是干什么?”被撞开的茶客瞪圆了眼。
“干什么?”白素娟的眼比对方睁得更大,“小爷这样看得过吗!”
“你当你是谁?”一个茶客挺起了胸脯。
白素娟翘起嘴:“我是你没瓢的爹!”
“妈的,敢骂咱大……爷!”菜客撩起衣袍,霍地跃起,抢向桌面。
看样子,这个茶客练过几套拳脚功夫。
白素娟冷嗤一声,身子微微一旋。
“扑通!”茶客的脚尖刚沾到桌沿,身子突地往后一仰,四脚朝天地跌了下去。
“哎唷!”茶客捂着屁股哇哇叫道“给我……打!”
四五个茶客抄起板凳,涌了过来。
原来这个茶客有一伙帮手,难怪这么气盛。
“住手!”一声沉喝,茶棚老板手两把菜刀,风火火地抢到。
看来茶棚老板也非等闲之辈。
茶棚老板将双刀往桌上一放:“想在茶棚闹事,好大的胆子!给我把板凳放下!”
菜客似乎对这位茶棚老板颇有些顾忌,闻言都搁下了手中的板凳。
茶棚老板又抬头对白素娟道:“你小子,也给我下……”
话未说完声音顿住,菜棚老板换了个面孔:“小爷高兴就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