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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杨珍西离去的背影,程牵牵不禁感到纳闷,为何这位巡抚大人关心自己的身世?一想起以前那段痛苦的经历,程牵牵不禁泪如雨下。往事如烟,伴随着窗外的秋风而来。回忆起来是格外的沉痛,格外的苦涩。

    那年,程牵牵随着娘亲,颠沛流离来到塞外陇北,在一个叫老井口的镇子安顿下来。程牵牵那时很幼小,只依稀记得她和娘亲跟着一位马贼,在一起生活。那位马贼的模样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娘亲要她管他叫爹。但印象中,这位叫爹的马贼,并不怎么喜欢她,发起脾气就狠狠地叱呵她,仿佛她就是一个累赘。在十岁那年,那位马贼死了,死在一伙土匪们的刀下。塞外的土匪们,袭击这个叫老井口的镇子,杀光了镇子上所有的男人,马贼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像一条死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模样可怜。

    原来,人死之后就是这副模样,双目紧闭,四肢朝天。程牵牵吓得瑟瑟颤抖,她蜷缩着,不知所措。可是,她没有掉一颗眼泪,因为,她知道马贼根本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马贼。

    有人过来道:“小姑娘,你爹死了。”

    程牵牵无动于衷,她只是惧怕地上的死尸,怕晚上苏醒过来后,会做梦,梦见马贼血淋淋的尸骸,悬挂在窗外。这样她准会被吓得半死。

    娘亲尖叫着奔过去,跪在马贼旁边,抱着马贼的尸体,哭得惊天动地。也许,这个马贼是她娘俩生活的保障。马贼死了,生活一下子陷入了恐慌的境界。怪不得娘亲哭得那么悲伤,那么痛楚。不过纵然她哭得惊天动地,在偌大的老井口,也轻微得宛如苍蝇般。因为老井口的地上,到处都是男人倒下的尸体。丧失男人的女人们,一个个哭得格外伤心。

    谁料,那帮该死的土匪们卷土重来。这次他们不是shā rén,是来掳人的。凡是长得好看的女人,一律被带走,被带去做压寨夫人。土匪们的日子纵然过得快活,但没有女人的滋润,也枯燥无味。

    自然,程牵牵的娘亲被掳走了。

    程牵牵大惊,她不顾一切地奔过去,抓着娘亲的双手,哭着,喊着,闹着。这是她的娘亲,她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她的挣扎不过是徒劳,土匪们一脚踹开程牵牵,将程牵牵的娘亲扛上马背,一溜烟地走了。只留下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哭叫声。程牵牵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拼命地追赶自己的娘亲。可是追到镇子外面,哪里还有娘亲的身影呢?

    程牵牵快要崩溃了。小小的年龄,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生离死别。那种体会刻骨铭心。程牵牵感觉天空都倒塌了,她哭得天昏地暗,哭得不chéng rén样,但依然无济于事。马贼死了,她的娘亲被土匪们带走了。她一下子变得孤立无援,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茫然无措。

    命运,对于一个十岁的女孩来说,就是这样的残酷。残酷得让人感到,尘世没有一片阳光,只有漫长的黑暗,以及接二连三的打击和折磨。可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人生下来含着金钥匙长大;有的人生下来就遭遇着永无休止的折磨和苦难。古代的先哲和圣贤,追求人人平等,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程牵牵茫然地朝回走。

    老井口处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男人们被杀死了,女人们大多都被带走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和一大帮无人看管的孩子,苟且残延。谁会去照顾一位十岁的小姑娘呢?自从以后,程牵牵开始了有一餐没一餐的生活,孤苦伶仃,茫然四顾。她甚至想去土匪窝寻找自己的娘亲。可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走?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一个邋遢男人来到老井口。他打量着眉清目秀的程牵牵,不禁内心笑开了花。不过,他在打听程牵牵的处境后,装作很是同情的模样,和程牵牵套近乎。鳄鱼在吞噬猎物之前,总喜欢流着眼泪。也许是为了迷惑猎物。这个邋遢男人也不例外,为了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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