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人叹气、有人惊诧,也不怪他们如此神情,清朝中后期,由于战争的频发和财政上的吃紧,清政府为了募集军费、充实财政,纳捐当官的官员比例开始大增,而不少的官员在买了官之后,上任之后为了收回先前的成本,自然是在地方上大肆的刮地皮,这也是清朝中后期民间矛盾日益尖锐的,乃至于最后清朝的灭亡都是和这有一定的关系。
在座的人,除了少数的商家之外,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胶县本地人,虽说平时谁都会收个好处拿点小钱之类的,真要说放开了的在自家县里刮地皮,先不说他们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吏,没这权力,就说在座的哪家在这胶县都是多少有些产业的人,刮地皮这事就是刮自己啊,谁也不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干这事。
可是外来的知县就不同了,就说前一任的那个京城外放的知县吧,借着南边长毛造反为朝廷筹集粮饷的由头,那可是放开了的刮啊,多少小老百姓被逼的没了活路,就是他们这些地头蛇也是个个损失惨重,这也由不得在座的人对沈然有想法。
“哼!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沈然不过是一商贾出身,比不了前面那位树大好乘凉,他要是·····”张正张巡检正想说什么,突然楼下店小二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本县知县大老爷到!”一声洪亮的声音自楼下传来,顿时,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连忙在吕子晋的带领下下楼迎接沈然,背后议论归背后议论,可要是怠慢了上官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下官见过大人!”
“草民见过知县大老爷!”
······
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让沈然头大的见面礼,等自己站稳了脚跟,非得好好改改这些烦死人不偿命的繁文缛节,只是现在自己初来乍到,不爽也得忍着。
一阵貌似热络的寒暄之后,众人纷纷的来到了楼上落座,沈然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坐在了首位,下面依次是胶县的大小官吏,乡绅等。
“诸位!诸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位就是咱们胶县以后的父母官沈大人了,沈大人从千里之外的平阳不辞辛劳的来到我胶县为官,造福胶县百姓,我代表胶县的父老略备薄酒给大人接风洗尘,胶县贫瘠,比不了大地方,怠慢之处,还望沈大人海涵!”众人刚刚落座,吕子晋就自动的客串了宴会主持人的角色,起身对众人说道。
沈然听了吕子晋这话,有种想笑的冲动,这些家伙真把自己当成来胶县发财的刮地皮的官了,这话明着是夸沈然,暗中却是在说沈然不过就是个外地人,就算是做了一县之主也不能无视他们这些人,触碰他们利益。唉,也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沈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不然以后自己发展的大计得不到这些人的配合可是就会难上加难了。
吕之晋的话刚刚说完,沈然就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缓缓一揖,朗声说道。
“今日沈某初到胶县,就蒙胶县父老如此款待,沈某真是不胜惶恐,沈某今年虚岁二十,和诸位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字辈,诸位都是胶县素有名望之人,以后县里诸多事宜还需多多劳烦诸位,毕竟治理好胶县,让上官、让胶县的百姓满意才是我等的头等大事嘛,沈某年少,以后还得多多仰仗诸位啊!”沈然笑着和在座的人说道。
别看咱年轻好欺负,这两辈子加起来咱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自己要做的事情是超乎这些老头子的想象的,小小的一个胶县,只是自己撬动历史的第一个支点。
沈然暗示自己不是来刮地皮的,也不会触动到在座的人的利益,但是也别想着自己年少好欺负,自己说到底还是这胶县以后的老大。
“沈大人说的是啊,大人英明!”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说俺们胶县咋就没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