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的帐子绷在两根杆子之间,高音喇叭播放振耳的乐曲,一伙人坐在帐子前叽叽喳喳,孩子们在嬉笑打闹,这就是露天放diàn yg前的一个镜头。
diàn yg对村民的影响有多大?还在幼小时,记得伯伯家有个椭圆形的打火机,上面印着一幅图:一驾豪华的马车,车上坐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外国人,其中一个大胡子手执鞭子吆喝着。我问这是做什么,回答是去看diàn yg。着华服乘豪车只为去看diàn yg,可见diàn yg是个好玩意。
稍大些,大人带着去看diàn yg,影片一开始,声音大,人像大,吓得只哆嗦,很长时间还不适应。那时的diàn yg确实不是给孩子们看的,没有现在的电视那样有少儿频道。diàn yg是黑白片,故事剧,刀对刀,枪对枪。敌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般,看着很害怕。虽然最终正义战胜了邪恶,好人打败了坏人,但是片子在脑海中留下的阴影驱之不去,回家路上一声不吭,睡了觉仍不觉得蹋实。后来看多了,也对此感兴趣了。看到敌人被打败就高兴,好人被欺负就伤心。但问题是,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只好不断地问大人,有时大人也不知道,如暗藏的特务,卧底的侦察员等。
等上了小学校就完全迷上了战争片,但那时diàn yg不长有,一月一次,有时两三个月才来上一次。每逢县放映队下乡,就跟过年一样,人们奔走相告,放diàn yg的消息一时间传遍整个村子。晚饭后,男女老少往露天场地赶,去争抢个好位置。孩子们天未黑就来了,找到了一个玩的机会,在放映前的一个小时里尽情嬉戏打闹。不管大人小孩,他们从不带凳子,而是将现场周围的石头土块搬来往地上一放,就那么一坐,大冬天也不怕冰冷,至于diàn yg结束后谁来清理就不管了。冬天,人们会穿上白板羊皮袄来看,显得十分臃肿。整个现场除影片同期声,diàn yg机的沙沙声音,再就是老汉们吧嗒吧嗒抽旱烟的声音。六七十年代,乡村文化很单调,村民们对diàn yg是极有瘾的。邻村来了diàn yg也要跑几里路去看。村子旁边有几个火车站,由于盘山,几个站离得并不太远。铁路分局每月也为每个车站轮流放一回diàn yg。当离村最近的车站来了diàn yg,村中除老人们外几乎都跑去看,人们在天黑前赶到车站,看完后已是深夜。往返时上山又下山,伴随着星星和月亮回家。有人拿了手电筒,照一照可绕过许多沟坎,有的人没电灯就常常被绊倒,甚至会滚下坡粘一身土。但无论怎样diàn yg带给人们的兴奋一时难以消除。
到车站看diàn yg并不仅仅看一场算完事,第二天晚上要追着去看下一站的,尽管还是那一部片子,内容完全相同。路更远坡更陡,但人们紧密团结手拉着手也要摸黑去看。到第三天晚上,diàn yg到一个离村子更远的一个车站,仍有不少人不遗余力地去看了。自我上学以后,这样追着看diàn yg也不在少数。有年夏天去到一个很远的车站去看,回来时走岔了道,和同学几人还有一位陌生女孩一起从一大片麦地里穿过。
究竟看到过多少部露天diàn yg记不清了,在村子里看过《平原游击队》c《南征北战》c《三进山城》c《红色娘子军》和《铁道游击队》等,在火车站看过《大浪淘沙》c《洪湖赤卫队》等。有时追着去看到的月光下的站台,空旷的场地,空欢喜一场。邻村或车站是否有diàn yg,只是听别人说,以讹传讹,哄得众人白跑一趟。虽跑了空趟,但仍觉得比黑灯瞎火地呆在家里强,乐趣就在一来一往路途中的感受。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在diàn yg正式放映前还加一辑《新闻简报》,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有报道各地科技成果和生产hu一 d一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