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世对谥裁牢也是早有耳闻,按他所想,牢里该是冤魂凝聚,鬼声嚎叫,混沌不堪的样子,仅是在牢外他都得靠命光才能堪堪压住心中的恐悸,不想开了牢门,里面竟是一片祥和,牢里幽深僻静,虽久不得光而显得有些昏暗,但踏入之时犹如进了自家许久不入的地仓一般亲切,灰尘尽伏于地面,多年积攒的冤魂像是没发现有人新入一般,围成一个环形不为所动,当中之人一袭白衫正襟危坐,竟然压得住这数千年的怨气。
“常闻函夏太子为朽木,在下今日所见,方知寥寥杂人之谈,不可信也。”文之世揖手道,“殿下如此之气度,深感佩服。”
“阁下过奖了,这牢里冤魂,只是不服天道故而夜夜悲鸣,我与他们同受天道所累,相见之时便如故友,不受其碍倒是正常。”少年似乎隐入万千鬼影之中,不得身形:“听闻此牢千年天道所缚,许进不许出,如今阁下踏命光而来,我怕是又有机会破一天道。”
“哦,那你可知我今日所来何事?”
“我一阶下囚,当日衣冠堂皇之时对朝政都充耳不闻,现在哪能知道什么。”
文之世对少年的期许不禁低了几分,他原以为建元皇帝深谋远虑怕这少年与常玖公独处谋划些什么,现如今看来这人之时有些独特法门,上不得台面,不过建元帝这谨慎的性格他也是清楚,并未多想。
“呵呵,陛下乃仁慈之人,深知夏朝残虐无道因此灭国,故而决定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如今大夏已亡,如果你能坦言你所知的大夏机密,或能保自己个平安。”
“我能知道的,我那些哥哥弟弟知道的比我更多,大人看起来比我年长不了多少,已然能脚踏命光,想来是尚书(建元帝)身边的红人,来这鬼地方找我且不提审,想知道什么不妨明说。”
“我问了,你会答吗?”
“你在这问,我回答不了,见谅。”函夏太子也有些想不通,怎么这新皇帝就派了这么个蠢货过来见自己,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需要找一死囚过问的秘密,在死牢里面死囚会说么?他连死都能接受,又有什么接受不了。
文之世也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不禁有些纳闷,以自己多年的涵养来看,问出这么没意义的话实在是有失水准,而且明明是自己处于上位,竟然用这种求知的语气问一个死囚,纵然他曾经是一朝太子,但现在自己可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这个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的人高了不知多少。
“我看殿下不像是憨愚之人,为何会得一朽木的称号?”
“良禽择木而栖,我这么多年你看可有人依附过我?这不正说明我是个朽木。”函夏太子也有些伤感,他知道他的回答必须恰到好处,既不能让人感觉自己过于愚笨,那样没有价值恐怕连一线生机都没有;又不能显得自己过于聪明,大周的这个新帝谨慎小心,自己如此绝境都不敢让老师常玖公来见自己,既然如此自己只能更加谨慎。
“那是众人不识货,你的那些哥哥弟弟平日里倒是一呼百应,如今朝承帝一倒,全入无家可归的幼鸟一样束手就擒,现如今死的死跑的跑,还能闻名于世间的也就是你这个朽木太子了,现今陛下识出来你的潜力,给你个证明自己大夏血统的机会,不知道你可愿意?”文之世这个话可谓是狠毒,先是贬了夏朝其余皇子,而后又假意给函夏一个效忠的机会,但是这机会确实证明自己的大夏血统,一旦函夏认了,恐怕有死无生。
“大夏?我在宫廷之时,累受屈辱,早想推翻暴政,如今大夏亡了,我又得偿还他们的余孽,这大夏血统不要也罢。”函夏太子深谙其道,况且大夏灭亡与他的关系不可谓不大,他说他想覆灭夏朝,识相得人也是信的。
“哦?那我算是知道函夏太子为什么被称为朽木了,纵使你有些小聪明,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