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其香，口啖其味，都是表象。”

    范长生点头微笑，意甚嘉许，又问道：“你昨日还有一千两银子，今日却穷困潦倒，学到了什么？”

    穆重阳道：“知人善，知人恶，知人贪，知人情，知世故。”

    范长生笑道：“你终于悟道了。我能够有你和叶天士这两个徒弟，实在是天幸。叶天士生性懦弱，优柔寡断，骨子里是个谦谦君子，有时难免迂腐，总是教人放心不下；你和他不同，为师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穆重阳嘻皮笑脸道：“师父是想说我骨子里其实是个流氓无赖么？”

    范长生莞尔，道：“流氓无赖也没什么不好。”叹了口气，道：“为师自私，宁愿你去骗人欺人，也不愿你被人骗被人欺。”

    穆重阳听了，心头一阵难过，竟流下泪来，跪下道：“师父，弟子不走了，弟子要留下陪您。”

    范长生摸着他的头柔声道：“痴儿，外面有好多大事等着你去做呢，等你真正看透了世情，再回来陪师父吧。”

    临别的那几天，穆重阳、灵敏子、古月子三人天天喝得烂醉。有时甚至害怕睡觉，因为一觉醒来，时间便过去了好几个时辰，相聚的时间便少了好几个时辰。

    但分别的日子还是到了。三人一大早便拜别了鹤冲子下山，到了山下，灵敏子道：“我本是蜀人，我得先回家成都探望父母，然后再外出游历，希望多结交些朋友。”古月子道：“我不像你，我自幼父母双亡，没有家要回了。我准备到汉中去，听说汉中有个五斗米教，学者张天师能平白变出米来，希望能从他那里去学。”灵敏了骂道：“你个笨蛋，张天师何等身份，怎么会见你，更不会教你变出白米的本事。不如和我一道回成都，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你吃上一个月，再和我一起游历去。”古月子听到好吃的，咽了下口水，但仍然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是要去汉中。”灵敏子气得骂他“朽木不可雕也”，懒得再理他，转头问穆重阳准备去哪。穆重阳道：“既然是游历，何必要定方向，走到哪算哪，岂不是更好玩？”灵敏子道：“那咱们就约定，三年之后的今天，咱们一起回昆仑。”穆重阳道：“那时，咱们兄弟三人再到北边去，和胡人好好干一仗。”三人相互拥抱，依依惜别。他们可不知，这一别，要想再见面，便是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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