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阳心下得意,道:“陆师侄莫恼,我且再问你一句,是不是从那夜之后,再无人见过叶天士。”陆长风斩钉截铁地问答:“是。若是见到了,早就将他千刀万剐。”穆重阳再瞧着北昆仑的众人,问道:“你们也都未再见过叶天士?”众人纷纷摇头。萧鼎不悦道:“此事真伪,数年前已经有了公论,天门子师兄将姓叶的狗贼逐出师门,公告天下。你还想翻案不成。”
穆重阳一声叹息,暗叹了句:蠢材。忽然扯开嗓子哭了起来,边哭边叫:“师父,掌门人,你们都上了贼人的当了。叶大哥必定是给他们害死了呀!叶大哥呀叶大哥,你死得好惨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小弟心里好生难过呀。”众人听了无不大惊。萧兰音眼神中露出诧异之色,却不说话。范长生奇道:“叶天士死了么,这怎么可能,你如何得知?”
穆重阳勉强止住了哭,一副悲痛欲绝之状:“师父在上,弟子怀疑此事已久。今日正好孟氏三常在此,请为我叶大哥主持公道。诸位,我叶大哥身怀绝技,天下少有敌手,竟被娇滴滴萧姑娘一剑刺伤,此事绝不可信。依我看,定是北昆仑的这群小人为了夺得十年一次的南北之战,让这萧姑娘利用美色,把叶师哥骗去,趁叶师哥不备偷袭,群起攻之,叶师哥寡不敌众,命丧敌手。”说罢,又是哇哇大哭。范长生听他说得入情入理,竟信以为真,跟着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在场的南昆仑弟子多有敬慕叶天士之人,都跟着哭起来。只有白云子和慕心远等人数月前才见过叶天士,自然知道穆重阳信口开河,但此刻绝无说破之理。
北昆仑众人皆气不打一处,萧鼎怒喝道:“小小年纪,无凭无据,胡说八道,断不可信。”穆重阳哭道:“你们杀了我叶大哥,现在一起造谣污蔑他,他人都死了,任你们无凭无据,胡说八道,我们也无可奈何。好在今日有孟氏三常在此。这三位德高望重,名扬天下,连我师父都敬他们三分,断然容不得你们恃强凌弱,欺负我这一个小孩子。”说完,拿眼瞧着孟氏三常,一脸期许仰慕之色。
孟氏三常低声商量了一阵,商议已毕,孟伯常道:“诸位都是昆仑弟子,一本同源,何必同室操戈。此事双方各持一词,皆无凭据,我兄弟三人德薄才浅,不敢妄断是非。临别前忠告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还请各位休戈止战,重归于好罢。”说完,兄弟三人告辞而去。
孟氏三常一走,此间事便更加理不清。萧鼎知道今日之事再难讨得好去,对着穆重阳狠狠瞪了一眼道:“好小子,算你有本事,连孟氏三常都给你气走了。”穆重阳嘿嘿一笑,道:“过奖过奖。”萧鼎对天门子道:“南宗果然人才辈出,先有叶天士,现在又出了这个小鬼,当真要恭喜师兄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带着一众弟子扬长而去。
穆重阳想起一事,叫了声“萧姑娘”追了出去。萧兰音停下脚步,问道:“小兄弟,有什么事?”穆重阳道:“叶大哥对姑娘一片痴心,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当日必定受了刺激,情绪失控。希望姑娘明白他的难处。”萧兰音幽幽叹道:“他的心意,我岂不明,只是我们有缘无份,今生再也不能一起了。”穆重阳叫道:“那他受了重伤,你也不管么?”萧兰音身体剧震,惊道:“你说什么?”穆重阳将当日叶天士遭段氏围攻之事简要说了一遍,却将叶天士的伤夸大了十倍,道:“叶大哥孤孤伶伶,又身受重伤,你不去瞧瞧他么?”萧兰音呆了一会,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摇头道:“我不去瞧了,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便是。”说罢,随着北宗众人离去。
穆重阳呆呆立在山风之中,喃喃道:“她死也不怕,为何却怕和叶大哥在一起?”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于男女之事知之甚少,只是觉得一股莫名的悲伤涌来,心里一阵难过。
他转身往回走,迎面遇见天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