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段修眷顾继续道:“但眼下有件事却是非做不可,那便是寻找慕容狗贼下落,将他碎尸万断,以慰万千枉死的族人在天之灵。几年前,我打听到那狗贼投靠了宇文部落,但宇文逸豆归这次倒学聪明了,将他赶了出来。那奸贼无处容身,落得在街头讨饭为生。”
众人发出一阵欢呼之声,纷纷道:“这狗贼恶有恶报!”
段修眷顾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我派人前去查证,终于找到他的老巢,可惜狗贼不在,只抓住了两条狗崽子,正好带回来祭奠冤灵。”
正在这时,后面一阵喧哗,段丘力居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上前来,全身都缠着绷带,脚步蹒跚。段修眷顾故意问道:“怎么回事?”段丘力居向众人施了一礼道:“晚辈见过各位叔伯。我日前路过沛郡时,向当地一位可靠的老朋友打听消息,他告诉我,慕容狗贼有党羽躲藏在一个极隐密所在,那里距沛郡百余里的深山之中,是一个坞堡,唤做三眼井。我怕人少力单,便请了几位匈奴人朋友帮忙,果然在三眼井内发现了那奸贼的死忠海蟾子。那海蟾子是昆仑弟子,武功不弱,一翻恶战,我终于制住了他,正要向他询问奸贼下落,不料海蟾子帮手,昆仑派的白云子和三澄子两个道人赶来,我寡不敌众,受了重伤,拼了性命才逃脱。”
穆重阳听了,暗自奇怪:他们说的“慕容狗贼”究竟是什么人?义父平日里没句正经话,谁知竟藏这么多秘密。
段修眷顾道:“昆仑派与我们段氏无怨无仇,这次无故打伤力居,实在可恶之极。哼哼,昆仑派势力大,便能为所欲为么?”众人听了,莫不愤怒,纷纷叫嚷着要和昆仑派一决死战。
段修眷顾叫道:“跟昆仑的仇咱们日后再算,眼下,先把慕容家的狗贼处置是正经。来人,将日前捉到的狗崽子们带上来祭奠亡人!”不一会,一名少年被反绑着押了上来。段修眷顾问道:“你是慕容狗贼什么人?”那少年约莫十一二岁年纪,回答:“小子姓慕,名荣祖,乃是辽西乐阳人。不认得什么慕容狗贼。我家是做生意的,我爹心善,那日让我去给城里的乞丐送些吃的,刚进门就被捉了,委实不晓得缘由。请大王饶命。”他年纪虽小,声音却是清亮,没有半分慌乱。段修眷顾喝道:“你小小年纪,满口谎言,我瞧你定是慕容狗贼家的小崽子。”少年叫起来“冤枉!我慕家在城里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大王一打听便知,在城东有两家铺子。我是家中独子,大王若要钱财,小人家里还出得起些许,定当凑够了数。”段修眷顾怒道:“你当我们是强盗么?谁要你钱了。你们既姓“慕”,又是辽西人,离辽东不远,多半和慕容家有些关系,也算死得不冤了。”吩咐下面:“慕容家的人,一个也不能饶过,架起柴火,烧化在我段氏亡灵之前。”
穆重阳瞧得怒火中烧,肺都要气炸了,从怀中掏出弹弓,拉开便射。只是隔得远了,没有打中段修眷顾,只打中了跪在地下的一人。“呀!”那人痛得发出一声惨叫。这一来,却泄了三人行踪。段修眷顾喝道:“什么人!”
白云子狠狠瞪了穆重阳一眼,从树后走出来,施拱手礼道:“昆仑派白云子,见过段先生。”三澄子也堆着笑脸走出来,弯腰行礼:“昆仑晚辈三澄子,拜见段前辈。”
段丘力居道:“叔叔,便是他们两个牛鼻子将我打伤的。”段修眷顾恐复国的秘密被泄露出去,打定主意要留下两人,脸色一沉,“你们昆仑派人多势众,趁我门下弟子落单,以众欺寡,是欺我段氏无人么?”白云子和三澄子给他凌厉的目光一扫,都觉得一阵发冷。
白云子听他语气,知道今日之事绝难善了,索性去了畏惧之心,正色道:“令侄确为贫道所伤,但并非以众欺寡,而是单打独斗,贫道侥幸得胜。至于令侄勾结匈奴强盗,掳掠百姓为奴,丧尽天良,实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