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我们真的能够心贴心的交流吗?你可以说是,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并不现实。即便和亲人好友会产生某种情感上的羁绊,但那却只是短暂易逝的美好瞬间,甚至是渴望幸福的一厢情愿。我们总会在某些时候从心底发出很多无奈的疑问,例如:我的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吗?是什么使我产生了想象?死后会是什么感觉?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一旦在脑中形成,就会如反复出现的梦魇般死缠不休”
讲台上的导师马肃萧正在给学生们灌输与人类脑部思维相关的概念。他那花白又蓬松的头发会随着动作轻微摇晃,额头上的抬头纹很深,眼角两侧生着星星点点的老年斑,一副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给这位老人带来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台阶式的座位并非想象中那种座无虚席的场面,相反地,只要用目光一扫,便能清点出在座的学生只有十三位而已。事实上这是一门偏离人类脑部思维的课程,全名被称作“脑思维与想象力的概念”。
在这所人类脑部思维研究学院中,大部分即将毕业的学生都会选择与医学类有关的课程进行研修,像这种在现实生活运用不广,甚至可以说根本毫无用处的课程自然不会受到关注。
提到脑思维,主流还是跟医学相关。脑部疾病,比如癫痫c脑卒中c脑瘤c脑积水c帕金森病等等,这些都是人脑部分功能出现障碍损坏造成的结果。但还有很多并非故障导致的,比如抑郁症c精神分裂c神经衰弱c阿尔茨海默病c被害妄想症c巨大恐惧症等等。这时候就需要精神学c神经学方面的专业人员进行救治。然而很多脑思维方面的疾病根本无法得到根除或有效的治疗,如果病人发病,严重的时候甚至需要被限制人身自由或强制进行麻醉催眠。同时患者的家属也会非常痛苦,严重的会因为无法忍受而与患者划清关系,造成一幕幕人间悲剧。
人类脑部思维研究学院毕业的学生大多从事与脑部疾病有关的工作,而唯一ti g一ng给他们实践机会的只有医疗场所,其中有的人甚至会在这个过程中摇身一变,成为牙科c骨科c肠胃科医生,更甚者也有成为整形手术医生的,都太过浮躁。其实这也在所难免,人生机会难得,谁不想多赚些钱过上好生活呢?只要是为患者fu u的医务工作者,就算不是专业对口又有何妨呢?
一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马肃萧一只手提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手里拿着教材,对窗边位置的一名学生说道:“米芹,你跟我来一下。”
这是位留着橘红色短发的姑娘,皮肤白皙,气质恬静,没有耳饰,没有唇彩,完全是素颜模样。她合拢自己的笔记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塞入白色的挎包中,随后快步跟上已经走出教室的马肃萧的身影。
在人流穿行的走廊上,师生两人并肩而行。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照在马肃萧苍老的侧脸上,这画面却给人一种格外温馨的感觉。也许是这位老人身上有一种抓人眼球的独特气质,无需和他交流,便能让周围的人感觉到那份文雅和博学。
马肃萧有自己单独的教师办公室,是个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靠窗的墙边摆放着写字台,其余的空间都被白色书柜占据,仅留下一个足够来回通行的走道。他把电热水壶插上电源,悠闲地边清洗杯子边对米芹问道:“要喝点咖啡吗?”
米芹笑着摇摇头,“不了,您这的咖啡实在太苦,我还是比较喜欢加糖和牛奶的。”
马肃萧露出爽朗的笑容,“你简直和你姨母一模一样,我们还年轻那会儿也经常在一起熬到天亮做研究报告,那时候她就用和你相同的语气拒绝我煮的咖啡,现在想来那段时光真是无比快乐。一晃这么多年,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听马肃萧谈到这个话题,米芹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哀伤,喃喃道:“下个月就是姨母的忌日了。